听了苏清欢的话,李凤虽然也是一愣,但并未生气。他知道苏清欢绝非冲自己而来,从容说道:“想来苏兄这样说,必有高见,愿闻其详。”
苏清欢从桌案上站起身来,说道:
“在座的诸位都是大乾引领风骚的人物,在下本以为诸位必有高论。但听了许久,诸位所说却不过只是一些陋识俗见,比乡野村妇也高明不到哪里去。
说实话,在下很失望啊!”
被苏清欢这么嘲讽,很多要面子的人脸上立马挂不住了。
骂人的话已经在他们的嗓子眼儿准备就绪,但凡苏清欢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六七来,就直接开喷。
苏清欢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继续说道:
“诸位谈论起天家情爱这件事来,都要引经据典。好似离了这些典故,都不知该如何说话。
事是真的,理却可能是假的。事是假的,而理却可能是真的。正所谓‘人不必有其事,事不必丽其人’。
这种事三岁小儿尚有见解,又何必非得引经据典,从历史上找答案。
当然有所佐证自然是好,但刚刚诸位提到的这些典故不过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似诸位刚刚那般,浅尝辄止,不能切中肯綮。只想凭寥寥几语,凭这些个古人的只言片语,就妄图说服他人,岂不荒谬?”
苏清欢这话自然是有几分道理的,换做平时,其他人承认他说的对也没什么。
但他刚刚群嘲完,大家的心里都堵着一口气儿,怎么可能夸赞的出口。
苏眉自然没有这样的心思,她笑吟吟地问道:“苏公子见解独到,那苏公子以为这天家情爱如何?”
“不可一概而论。即便在平民百姓中,有凉薄之人,亦有忠贞之人。在这一节上,为天下主的皇帝与普通百姓并无区别,亦有凉薄、忠贞之分。”
苏清欢接着说道:“但有一点,这天下主和百姓却是大大的不同。
皇帝贵为天下主,富有天下。齐讴韩娥,燕歌赵舞,选天下美色充于后宫,以娱心意,悦耳目。
玉面、玉容、玉体、玉肌、玉臂、玉腰、玉手、玉足、玉指、玉趾......纷集于前,早让人眼花缭乱。能保持本心,不惑于美色,可谓难之又难。
除非似在下这般,取次花丛,更懒回顾,方能把握得住。”
“无耻!”场上其他人立马痛骂道。
李凤则一脸赞赏,刚想说几句赞同的话,却被旁边的赵玉娥嗔怪了一眼。
“小子,休逞口舌之利,作出诗词再来说话。”底下有人叫嚷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苏清欢款步走至大殿中央,缓缓念道:“是邪?非邪?立而望之,偏何姗姗其来迟!”
“没头没尾,你这念的是什么?”底下一人不满道。
“呵呵,在下念的乃是《李夫人歌》。汉武帝的宠妃李夫人死后,汉武帝思念不已。为重见李夫人,汉武帝请方士招来李夫人的魂魄。
方士施法后,果然在帐子后面看到一个佳人倩影,汉武帝刚想起身查看,李夫人的影子随即消失,汉武帝感伤不已,这才写下了刚刚这句话。”
那人立马驳斥道:“胡扯,历朝历代哪来的什么汉武帝?”
大乾只有秦以前的朝代和历史上一样,并无秦以后的朝代,他这质问的倒不算差。
但苏清欢却理直气壮地说道:“看来刚刚在下的话,兄台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啊。人不必有其事,事不必丽其人,只要道理为真即好。兄台你着相了。”
那人瞬间哑口无言。
苏清欢开始的一番言论,用意正在这里。
见无人反驳,苏清欢接着念道:
“汉武帝,初丧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