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果然听到了呀。
“嗯,宝儿。”
“苏兄,你说我们俩刚刚说的这些话是不是太过矫情,若被这些柳树听去,它们会不会嘲笑我们?”
苏清欢看着那些随风舞动的柳条,在别的树木因为节气的变化已经开始变黄凋落时,这些柳树只是叶子稍微泛了一点黄,远远望去,仍然枝叶青葱。
“宝儿,你且宽心好了,被它们听去了也没事。这些柳树见惯了人的各种情思忧愁,早就变得无情了。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
殷宝儿一字一顿地念着:“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可真是好句子呀,这是哪阙词上的吗?”
“不错,不过那词原是在春日所写,又是送别之作,此时读来未免不合时宜。”
殷宝儿咯咯笑道:“写诗写词的人,最会的就是闭门觅句了,缺什么景儿,心里就造什么景儿,也不是非得人在景中才能写诗,何况我还只是听听呢。”
听着殷宝儿这聪慧的话,苏清欢那还有不念的道理:
“渐吹尽,枝头香絮,是处人家,绿深门户。
远浦萦回,暮帆零乱向何许?
阅人多矣,谁得似长亭树?
树若有情时,不会得青青如此!
日暮,望高城不见,只见乱山无数。
韦郎去也,怎忘得、玉环分付:
第一是早早归来,怕红萼无人为主。
算空有并刀,难剪离愁千缕。”
风渐渐吹尽了,枝头上的杨花柳絮。处处都是人家,掩映在这葱茏翠绿。
远处的水岸曲曲折折,日暮时分,那些船帆又要向哪里去?
要说看人间的离别多矣,谁又能和那长亭外的柳树相比。
树如果有情,那必不会颜色依旧如此。
天色将暮,已看不到远处的城郭,只能看到连绵的山峰无数。
韦郎这一去啊,怎么忘记了,当时赠玉环的约定和佳人的吩咐。
最要紧的是要早早归来啊,只怕那开的正好的红花无人怜惜做主。
就算有再锋利的剪刀,也剪不断那如丝如缕的愁绪。
看殷宝儿感动的神色,似是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