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权看着韩伯当的马脸,心情低到了谷点,偏偏还得陪出一副笑脸来。
几个月前才打发走他们,现在怎么又来了,真是属狗皮膏药的。
“韩兄怎么又来扬州了?”
“久不见陆兄,心下思念,特来拜会。”
呵呵。
“盈盈呢?也让侄女出来和翎儿见见面,年轻人嘛,得多亲近亲近才是。”
“盈盈那孩子打小怕生,笨嘴拙舌的,平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不让她出来了。”
韩伯当立马反驳道:“不对吧,听翎儿说,前几日还见盈盈参加兰台诗赛,身边还跟了一男子。”
“陆兄,以前你常说盈盈还小,又说盈盈性子不强,想多留几年。现在眼看着盈盈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老夫又腆着一张老脸来求亲,这次陆兄可万勿推辞。”
陆权皱眉道:“盈盈能得韩兄和贤侄青睐,自是她的福气。但盈盈也是个有主见的,她见过贤侄几次,觉得与贤侄性格迥异,心中不愿。韩兄还是为贤侄另择良配吧。”
韩翎说道:“陆伯父,婚姻从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盈盈姑娘虽然眼下不愿意。但等盈盈嫁过来,小侄温柔呵护,照顾有加,即便是石头也化了,还怕盈盈不能回心转意吗?”
陆权强忍着内心的不悦,要不是没法说粗口。他早就直言让这两人滚了,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非但是小女觉得与贤侄不般配。连我这个做伯父的也觉得,贤侄乃人中龙凤,以后成就不可限量,天下好女子比比皆是,贤侄何必纠缠。”
韩翎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既然伯父亮明态度,那小侄也不妨直言。若这亲事能和和气气地定下,那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能......”
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一来嘛。这林相也颇为支持小侄这桩婚事,伯父如此拂林相的面子,我怕到时候伯父不好交待;二来嘛,早些年陆麟陆兄与在下交好,多有诗文唱和,这陆兄又最是愤世嫉俗,讥讽圣上、谩骂皇后、中伤朝臣,那都是家常便饭,若陆兄手写的这些诗文流传到朝堂,我只怕伯父到时进退两难啊。”
这个畜生,这陆家迟早得毁在他手里,陆权心里不由暗骂道。
陆麟虽然也是大乾四子之一,但也仅仅是才学过人,在其他方面简直没法提。
平时言行不加检点,交友也不辨忠奸,在别人手里的小辫子比那昆仑奴头上的脏辫还要多。
现在韩翎言语中透露着威胁之意,但陆权在朝中并无靠山,根基不牢,还真有点怕他说的这些,真是朝中无人难做官啊。
陆麟虽然不争气,但陆盈盈最是乖巧懂事,他又怎么忍心因受人威胁就委屈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陆权对空拱手道:“林相最是高风亮节,女儿自己不愿,他又怎会做出让底下人强娶强嫁的事来。至于犬子,正所谓咎由自取,若他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老夫也只能到时候去朝堂之上请罪受罚。”
眼见这陆权软硬不吃,韩翎正纠结是否真要撕破脸,与陆权鱼死网破之时。
就听一个妇人哭哭啼啼地从后堂走了上来:“老爷,不能啊。麟儿还是个孩子啊,现在又孤身一人在京为官。即便他从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那也是年少轻狂。咱做大人得给孩子料理好后路啊。”
来人正是陆权的妻子,陆麟和陆盈盈的生母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