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母亲来信,还叮嘱她不要因为生了一对儿女就得意忘形,要恭顺要贤淑,不骄不妒,居家和睦,小心侍奉瀛王,不过问外事。
可娘亲啊,你知不知道,您女儿都被人家当牛马来用了,不但要下崽儿,还要耕地。
想起男人,王妃便忍不住恨的牙痒痒。
男人带走了一个藩婆,这又来了一个,而且还赖着不走了。
早听说欧罗巴的女人不要脸皮,惯会勾引有妇之夫,现在看,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眼见天色渐暗,手里的事也处理差不多了,王妃吩咐女使将练功服拿过来。将门虎女,自打生了孩子之后,练功反而相比之前更勤快了,不练不行啊,狐狸精太多。而自家男人什么德行,那是再也清楚不过的。
奄美岛上,一支舰队驶离港口,消失在茫茫海天相接处。
舰队仍旧是六艘船,载员1960人,其中船员720人,余则为移民。
移民皆是青壮男女,没有老人孩子,便身体太过瘦弱的也没有。
壮年男女中又以女人居多,占据了四艘船的舱位。
抚远总督区有一部分人选择留在那片土地上,然而土着女人太少了,而且绝大多数人虽然不介意睡土着女人,但若要凑在一起长久过日子,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习俗同语言相差太大,难以接受。
顾平安那种人实在是太少了,纯属个例。
如何解决这些人的家庭问题,成为抚远总督区的头等大事,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买!
潘金莲卖价30两银子,但绝大多数女人不需要,10两银子就能买到品相不错的。
银子,自然是谁要婆娘谁自己出。女人由北洋商行负责操办,哪里受灾哪里去,以王府名义购买女使。
要求么,自然也不会太多,年龄合适,未婚或者已婚丧偶,无子女,没有残疾,身体健康,长相只要过得去也就可以了。
婚约,在抚远时就写好了的,男人们已经签字画押,女人在登船前闭着眼睛把手一按,这婚便算定下。
相亲?那不行,总有人会不满意,就特酿的看运气吧。
那路上人死了怎么办?北洋商行包赔,再重新买过。
当然,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是买来的,一半一半吧。不过那些女人都是有男人的,不存在孤女。
这样的景象,颇有些徐福携童男童女东渡寻仙山的意思。
抚远堡。
堡子里正在大摆酒宴,为在新大陆出生的第一个婴儿庆祝满月。
是个男娃,总督大人很高兴,亲自为这孩子赐名‘抚远’。
所有人都在拍手叫好,说这孩子必然前程远大,唯独亲爹不高兴。
那是我亲儿子啊,凭什么要杜扒皮取名字?但顾平安只能认了,还要挤出一副受宠若惊的鬼样子。
“平安啊,我看你是回不去了。”高大典喝的微醺,抱着顾平安肩膀嘀咕道,“你看,总督大人张罗着给你盖新房呢,我看这意思,过些日子便要给你升官了。”
“不行,我得回去,我娘我妹还在家等着我呢。”
“阿娜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闻言,顾平安一阵惆怅。
是啊,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敢让他渡海呢?可若把女人孩子扔下,又舍不得。虽然阿娜有些行为习俗古怪,官话也说的结结巴巴,但胜在为人真诚质朴,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也很少怨天尤人。
不管怎么说吧,人家给咱生了孩子,抛妻弃子,非大丈夫所为。
“你给家里的那些钱,足够母女花销了。我听说你妹妹在学医?好啊,学医的女娃在瀛州吃香,都能嫁个好人家。”
“过几年,你把老娘接过来,我觉着在抚远安家也没啥。”
“你不知道,那些退役之后在南洋安家的,但凡有些功劳的都能官一下。就你这学问,我看怎么着也能混一任县令。但你若是回去,可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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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平安白了高大典一眼,“你是杜扒皮派来的说客么?”
“天地良心,没有。”高大典嘿嘿一笑,“我就是看好你,想着一直跟你混。”
“再过几个月,俺也是有婆娘的人了。那房子你也看了,建的漂亮不?你信我,只要在殖民地蹲守,升官比回去快多了。”
“待升了官职,将来若是要回去,那也不是不可能,又何必就急于一时呢。”
其实,顾平安很想说,万一官没升命就没了呢?算了,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杜扒皮拎着酒葫芦走过来,笑眯眯坐在顾平安身旁。
“怎样,我给你家儿子安排的这场满月酒,你可还满意?”
老狐狸给鸡拜年,没安好心,顾平安的酒立马醒了一半。
“督帅,酒席的钱我可出不起。”
“谁跟你说这个,那个......跟你们说个正事。等新移民抵达之后,会在猎狼江流域开辟新定居点,抽个时间,你们还要再去一次,确定建城地址。”
“如今秋收完成,主力继续开荒,我大概可以给你们调派四十几个弟兄。”
“也不需要等移民过来,堡子可以先行动工,待移民抵达之后,好歹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大典,你那媳妇定然是个白嫩又贤惠的,嗯,不要对旁人说啊,其他兄弟听到了不好,会说我偏心。”
顾平安刚要说话,杜扒皮便拎着酒葫芦走开了,完全不给人反驳的机会,独夫啊。
高大典闻言,大脸更加红润了,仿佛马上要抱着白嫩媳妇去入洞房。
“大典,你高兴个啥,你信不信他跟每个兄弟都是这般说的?”
“我信!”
“那你得意个啥?”
高大典神神秘秘道,“四十个兄弟啊,那你说我是不是要升排长了?不然我凭什么管人家啊。你看,我就说蹲守殖民地升官快吧?”
唉,最怕的就是这种家伙,给个甜枣就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