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岛,其实后世称塞班岛才对。
这都不重要,朱老七就这样叫了。
椰林之间,吴天佑躺在吊床上,晃来荡去,手里抱着个椰子,一端开了口,芦苇杆插进去,吸溜一口,清凉甘甜,舒服到家。
几十步之外有座茅草屋,茅草屋的承重用的竟然是石头柱子,围墙则是棕榈叶编织的席子围拢而成,房顶也是如此,棕榈席子为底,上铺着不知名茅草。好在地板还是木质的,离地大约三尺,隔绝潮湿。
房子用石头柱子,也不是谁都能用的,那是上层阶层才能拥有的待遇。
一个肤色半黑,五官标致的女人赤着脚走下楼梯,微翘的嘴角慵懒的身姿摇摆的臀部证明她对这个新家很满意。
只是女人的穿着,如果正常人见了一定会惊掉下巴。
只腰间裹着撕成条状的碎花布,脖子上挂着条贝壳项链,除此便再无旁物了,就很狂野。
“唉,我说娘子,好歹上身裹片布条啊。”
女人转身,瞪大眼睛贪婪的看着吴天佑,然后就跑了过来,一把将新郎官拽下吊床,骑了上去。
“等等,等等,老子不是这个意思啊。”
吴天佑双手紧紧攥着把泥土,扭捏几下,也就放弃了挣扎。
老吴又又又结婚了,媳妇是一个土着酋长家的女儿,狂野奔放,热情似火。
用四匹碎花棉布作为聘礼娶来的,但其实他昨夜一直被骑.......就也说不准是谁娶的谁。
这也不重要,熬油似的熬了这么久,终于算是打入了土着上层社会,虽然方式奇葩了一些。
中途岛南北长40里,东西宽20里。西海岸遍布沙滩,浅海尽是珊瑚岛礁,有明有暗,堪称巨舰杀手。东海岸缓坡丘陵,临岸陡峭,山石嶙峋,但水深足够。
船队围着岛屿勘测数日,方才在东岸寻到一处勉强适合泊船所在。
只是勘测期间,早已为岛民查莫罗人所关注,独木舟尾随越来越多,甚至有握着长矛的勇士向着船队叽里呱啦乱叫示威。
无知者无畏啊,吴天佑严禁对土着动手,却也没时间搭理他们。
待两艘船缓缓靠近海岸,准备登陆时,船队已被几十艘独木舟围着了,岸上也有不老少人,警惕的关注着两艘巨舰。
这个阵仗,船员也不由紧张起来,武器在手戒备着。
吴天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一圈,不由底气就足了。
岛民没有金属武器,便类似弓箭的射击武器也没有,更没有盔甲,无论男女基本都是光着的,只腰间用兽皮或者鱼皮或者棕榈叶鞣制的类布料遮羞。
这就很好对付了,万一打起来也不会产生大量伤亡。
但吴天佑自认做人还是有底线的,不是那种只知道打打杀杀的兵鲁子。土着能交好还是要交好的,毕竟这岛上是个啥情况也不知道啊,而且吃喝也需要有人供给。
关键他也不知道岛民究竟有多少,而船队只有不到300人,双拳难敌四手啊。
大副老赵紧张兮兮,“大掌柜,我看这岛民怎么有点像南洋的猎头族呢?”
吴天佑一脸鄙视,“怕甚,他们又没有刀!”
老赵咧嘴,“那不是更惨,拿石头片贝壳片来回的刮啊。”
“你可闭嘴吧。”
吴天佑气急败坏,也不知怎的,突然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痒。
啪地一声,娘的,原来是只蚊子!
“我铠甲呢,快拿来,给咱穿上!”
一名书记急忙上前阻拦,“大掌柜大掌柜,你听我说,你不能去啊,善恶不明,太过危险了,我看还是我去吧。”
“你去?你去我不放心!”
吴天佑对侍从不耐烦道,“快着点,等什么呢。”
转回头,又对大副老赵说道,“选几个身手好的弟兄跟着我。另外,见苗头不对,立刻放枪打他狗日的。”
俄尔,人员礼物齐备。
船队此刻距岸不足百米,土着独木舟将两艘船围的里三层外三层,最近的一艘距离旗舰也就五六米样子,几乎是贴着了。
土着叽里呱啦的吼叫声震天响,把耳膜震的痒痒的。
吴天佑揉了揉疲惫的面颊,挤出一丝和煦微笑,伸出脑袋向下看,双手比比划划的,看着有点滑稽。
“喂,我们要吃的喝的,咱跟你交换。”
“你看这个玻璃球,漂亮么?”
“再看这花布,不比树叶子好看?”
“这是酒,喝的,谁没喝过谁就不是个男人。”
......
这般景象,弄的船员啼笑皆非,都在替他脸红。
却没有想到,土着还当真看懂了,为首土着同样比比划划的说了几句,调转船头去了岸上。
一个身体强壮的土着汉子登船,又划了回来。
这个土着不简单,因为脑袋上插着几根鸟毛,有点像鸡冠子的那种。
这人看着甚是傲慢,明明仰着头看,却给人一种我是你祖宗的不爽感。
吴天佑能理解这厮的莫名优越感,不要说土着,便是许多大明人也有这个毛病,小地方人没有见识,便会歧视不懂当地土话的外来人,说这人莫不是个大傻子呆憨憨,连个话都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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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井观天,眼界就那么大,真没有必要在意的。
人与人沟通,不是要别人理解自己,而是要把别人的不理解当个屁放了。
这人示意吴天佑把手里的东西抛下来看看,老吴没有迟疑,将几样东西逐个丢了下去。
两个土着勇士身手敏捷,拿手接住恭恭敬敬的交给头人。
无知并不等于愚蠢,东西好不好,大抵用来做什么的,通过对比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这头人笑了,叽里呱啦的对着周围几人说了些话,便仰头对吴天佑微微点头,示意可以登陆,但必须用那艘吊起的舢舨。
“那就多谢了!”
吴天佑拱手谢过,而后登上舢舨,随行8名全副武装长刀手。
舢舨缓缓降下,驶向岸边。
双方充满戒备同警惕,吴天佑的手就没有离开过枪把,子弹火药都是装好了的,随时准备来一发。
好在没有发生意外,顺利登岸。
呃,还是有意外的,当最后一名护卫离开舢舨踏上陆地时,十几个土着一拥而上,然后......然后船上的礼物就没有了。
这特酿的,本来就是要送出的礼,你们急什么啊。
害得吴天佑手一抖,险些走火。
“别动,都别紧张。”
吴天佑压服护卫,努力保持着微笑。
那土着头人来到吴天佑面前,对族人的行为完全一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只好奇的打量吴天佑一行人。嘴里也没有闲着,同身旁几人聊天,似乎在评头论足,对这伙外来人加以评论。
“吃的喝的呢?”吴天佑比划道。
那头人愣了一下,似乎方才想起这档子事,带着笑意向着吴天佑走近了几步,相隔不到一臂距离,然后把大脑袋摇的飞起,示意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也没有。
非但如此,这厮竟突然变了眼色,向着吴天佑身上指了指,警告他把手里的东西扔掉身上的铠甲脱下来......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算不算打劫,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兄弟们,准备了啊,要开干!”
说着,八名护卫便缓缓围拢在一起,一手提刀一手端起火铳。
叮~咔嚓~
吴天佑接连后退两步,低头看了眼胸甲上的划痕,以及地上碎为几瓣的贝壳。
他捅老子,他竟然拿贝壳做的匕首捅老子。
我特么是带着善意来的啊,你居然捅我?
“滚你娘!”
砰地一阵白烟,土着头人看着手中的半截匕首以及胸口飙出来的鲜血呆愣片刻,而后便面容扭曲,倒地哀嚎,眼见出气多进气少。
两人间所爆发的争斗也不过呼吸之间,以至于其他人都没有时间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