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优良的战马只能是骟马,也就是马中的太监,被阉割之后就没了发情期,不仅长的更为高大而且性格温顺。
朱老七花了8日时间走遍大静牧场马场,没有满意只有纠结。
但眼下还不是总结的时候,因为要主持第一次马匹采购,而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确定马匹的采购价格。
骟马要趁早,成年之后阉割那就晚了,战马训练则更是一门学问,培养一匹合格的战马往往比培养骑兵还要困难,要从娃娃抓起。
这一日,57座牧场的户主,三座马场的场主齐聚一堂,气氛紧张。
屋外,圈着一岁左右马驹280几匹,都是公马,蒙古种,每匹马的后臀都印着独有编号。
朱常瀛带来的几名相马人正在逐一验看,确定马匹的品级,以便定价。
“别紧张,都放松一些,孤是来买马又不是来抢马的。”缓和了下气氛,朱常瀛看向一梳着羯族发鬓的牧民,“你是何时入的关?入关之前在哪里放牧?”
牧人神情忐忑,“小人自出生就是牧奴,在蓟州边外敖汉部,大约十年前吧,关外闹白灾,部族里饿死人无数,小人只身逃亡关内,为边军养马,前后换了三五处地方,再后来就被北洋商行招入,随着商队在榷厂看马。”
“白灾啊,那确实难熬。你来了大静可还习惯?”
牧人憨直笑了笑,“大静自是要比关外好多了,四季不冻,牛羊终年有青草可吃,省却了不知多少麻烦。”
“这也未必。”朱常瀛说道,“我这几日在大静走了一圈,发现你们的牛棚马棚建的极为简陋,这个不好。大静虽然没有白灾但有风灾,狂风之下,大腿粗细的树木都会被连根拔起,你们都要注意了,要把牛棚马棚好生加固一下才好。”
对于羯族或者真族,朱老七没有偏见,大明九边汉人投外族,外族入汉地也是极为寻常之事,哪边都有生活不易的,挣扎在底层的人谁给饭吃就跟谁,这并不丢人。
而如何同北边的部族打交道,也是朱常瀛偶尔会思考的问题。
我大清在政治上给羯族特权,但在人口控制上却从不手软,分封推恩,建立蒙旗,抽调壮丁,把个羯族搞的支离破碎,再没有实力威胁中枢政权,大明有能力这样做么?
好吧,这些都是后话。
日头偏西时,相马人终于将账本交到朱常瀛手里。
马分五等,上中下三品皆可为战马,第四品为驮马,第五品为劣马,定价5至15元不等。
朱常瀛手中还有另外一本账,记录着卖家的报价,两相核对,差价多少一目了然。
不得不说,还是老实人居多,也可能是朱老七亲自前来,把人吓到了,不管怎么说,差价离谱的极少,这样也就好办多了。
合上账本,朱常瀛向周围人扫视一圈。
“马分五等,这是我大明采购军马的老规矩。今年的马价,上品16元,中品13元,下品10元,驮马8元,劣马6元,这个定价孤以为还是公平的。各自看好自家马匹的定品,没意见的就去同军需签订契约,钱货两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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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房中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绝大多数人面带喜色交头接耳着,有着急的已经起身前去签订契约去了。
为何如此,朱常瀛在相马师报价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元,也就是一两银子。
而这个报价基本上同绝大多数牧民报价持平,相当于没有压价就采购了,而且还没有中间人抽水,这能不高兴么?即便有不满意的,可又有谁敢张口同朱老七来争辩呢?
“别急,孤还没有说完。”朱常瀛示意众人安静,“如果有人不满意,说我的马是千里马,那麻烦你怎么牵来的就怎么牵回去,孤从不为难人,更不会强买强卖,打击报复。总而言之,孤要的是可以大批量配备的普通战马,那些宝马之流今后就不要牵来了。”
将近天黑,这场大型马市才交易完毕。然而还没有结束,朱常瀛重新把人召集一起,又开了一次小会,当众宣布了一件事。
凡牧民十户选一代表,马场一家一代表,组成马价评议会,每年评议马价一次,上书朱常瀛亲自参阅。
采购军马虽然重要,但朱常瀛也不可能年年来参加,终究还是要下放权力给军需司。如何能最大限度避免贪腐,除了价格公开化,朱常瀛也想不出别的更好方法来。
当然,惯常的方法还是用的,比如军需只负责签订契约,开具提款证明,而牧民则拿着提款证明去银行拿钱。
大静也是有瀛州银行分行的,虽然不大,但却十分必要。有兵有官要发俸禄,有牲畜交易,本地朝鲜人也有一种珍贵货物出售,珍珠。进进出出的钱财也是十分可观。
当晚,朱老七请吃烤全羊,这又是一番热闹,羯族的摔跤,朝鲜的手鼓......吃喝唱跳,把个官民共乐的氛围烘托至极致。
转过天,朱常瀛方才抽出空来仔细视察自家的两座马场。
看过,对比过,朱老七就很伤心。
话说经营两座马场的也不是什么高端人才,一个由中东马奴经营,一个由欧罗巴奴隶经营,看看人家的专业程度,这都给种马叙了家谱,后宫逐一登记,便二代种马也选定,后宫如何选择也有了章程。
“巴德尔,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避免近亲配种,孤说的可对?”
巴德尔,本是朵思麻家族的奴隶。大静要建马场,朵思麻赠送了不少人手,便几匹上好的种马,也是人家弄来的。不客气的说,没有朵思麻,种马都没地方去淘弄。
用人不疑,朱常瀛直接将一座马场的经营权交给了这位朵思麻举荐的人才。
“是的,高贵的皇子殿下。”巴德尔匍伏在地,勉强用大明官话回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持马匹的优良血统。”
“哪种马足够么?是否能将马匹的血统保持下去?”
“不能!”巴德尔说道,“种马的数量太少了,十年之内,还需要更换三批种马,方才能勉强保住种群血脉。如果有三个这样相对独立的种群,也许就不需要再引进种马了。当然,这只是小人的猜测。”
朱常瀛嘴角抽了抽,一匹上好种马,真的是千金难买的,就尼玛最少还要三个批次。或许吧,洗劫几家天竺土着王公更加经济实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