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把总赵仟同金门把总韩有德对视一眼,连称不敢。
“孤说有就有!一名合格士兵银5钱,每百人额外赏银5两,这份承诺长期有效。”
千万不要小瞧了这两个芝麻武官。
卫所制败坏,世袭军官一大堆,但都不是实职,大多拿份工资不干事,这些年来甚至工资都没得发了,各谋生路。
而把总是实职,各自管着200多大头兵,十来条哨船。
如今海上无事,这些人就又不值钱了,各衙门口也懒得管,走私的走私,打渔的打渔,闲来从商船渔户手里揩点油,就这么混着。
嘉靖以来倭寇之所以闹的凶,戚继光之所以招募矿工也不用这帮玩意,都是有原因的,实在是不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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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的就不能用么?
其实不是,只是被朝廷压迫剥削的太狠,逆反罢了。这些丘八就像抹布一样,朝廷用的时候嫌脏嫌没用,不用的时候又不洗。
‘充军’二字就足以说明军人在大明朝的地位,便平头百姓也不如,导致军户逃籍遍地。
因为这些,瀛州招募军人从来也不是问题,是不需要拉拢这些芝麻武官的,不过厦门同金门位置特殊,不显于痕迹的拉拢也是必要的。
两货高高兴兴的走了,然而朱常瀛却不得闲,福州知府又来。
福州知府彭应捷登岸之后,双眼就没离开过岸边停泊的数艘大福。
几十名壮丁正在上下倒腾着,将米粮从大福转至平底沙船,米粮堆积如山,看着让人心生嫉妒。
彭应捷问曹化淳这粮食要运到哪里去?
得到的答案令人吐血,竟然是运去漳州府贩卖!
刚刚对瀛王生起的好感顷刻间烟消云散,老朱家人果然一个鸟样,堂堂亲王竟然发国难财!
一棵老树下,彭应捷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瀛王。
树荫下,一张竹椅一张小方桌,桌上摆着茶水、瓜子、花生、蚕豆、核桃。
一年轻人一手摇晃着蒲扇,一手握着紫砂茶壶,吸溜一口茶,嘎嘣一粒瓜子。看着好不惬意。
彭应捷施礼,朱常瀛微微欠身,“不必多礼,那有竹凳,你自坐了。”
“瀛王殿下,臣此来......”
“不借!”
“那您这是在亲自赈灾?”
“是啊,这么多百姓没饭吃,孤看着可怜。”
看着不像,倒像是来踏青郊游,但络绎不绝的百姓下船入寨却做不得假,真正是井井有条,令人叹为观止。
午时将近,空气里伴着浓重的咸鱼味。
而咸鱼,可不是谁都能吃到的,有肉又有盐,这玩意普通百姓都是拿来款待贵客的。
“殿下宅心仁厚,实乃百姓之福。”
“你夸我也没有用,粮不送也不借,但赈灾可以。”
彭应捷指了指营寨,“就如这般?”
“就是这样,孤的粮食来之不易,都是从南洋高价买来的,假手于人任人贪墨的事孤不做。漳泉二府就是这般,给咱荒岛暂时落脚,孤出粮赈灾。”
“可朝廷制度,藩王不得......”
朱常瀛指了指陆地,“孤没有登陆,父皇陛下授命孤辖制外海,这也算不得违制吧?当然你若不愿,孤也不会去。”
“可如此,灾民往来跋涉,这该如何是好?”
“你看看海面上的那些船?孤出钱,他们运人,就这么简单。”
彭应捷手捋胡须微微一笑,“殿下之意,臣懂了。您这是既要赈灾又要招募移民?”
“这是自然,不然孤为何要出钱出粮帮你们?”
彭应捷沉思片刻,言道,“那也可,闽江口外海有岛名壶江,殿下可暂时屈就彼处。”
朱常瀛微微愣神,笑道,“你这是早就打听好了?”
“是啊,臣既然敢来,自然早有筹算。”
“你就不怕孤把人都拐跑了?漳泉二府可是巴不得孤早点走。”
“臣不会。”彭应捷笑道,“臣还希望殿下能够派人常住壶江岛,百姓只要愿意走,臣不拦着!”
朱常瀛微微愣神,“你这个知府很有意思,难道就不怕开罪了福州缙绅么?”
“不怕,福州严查投献、诡寄,缙绅早已恨我入骨,也不怕多这一项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