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爵、林宗文失踪,他就隐隐感到不对劲,尚未查个明白,不曾想形势急转直下,这刁民竟然敢围攻官署?
十数年养尊处优,只手遮天,高寀怎受得了这种窝囊气,他就不相信,这天下除了皇帝,谁还敢动他。
便这个瀛王小崽子,高寀也准备回京时想办法折腾他一下。
正气恼间,有人来报,官府终于来了人,且外间的刁民都散了。
高寀问道,“那瀛王府来的老棺材皮呢?”
家丁回道,“回祖宗,那人也走了,是被周推官同吕副使劝走的。这二人正在前厅候着,急着见您。”
“叫他们等着!”
高寀换过衣服,来到前厅,张口就骂。
“好啊,好啊,咱家为陛下尽心竭力做事,得罪了许多人,但尔等却袖手旁观,任由这些刁民聚众作乱,围攻官衙。
如今人呢,可拘拿审问了?背后主谋是谁?尔等打算如何处置?我要上奏圣上,治尔等的罪!”
吕纯如苦笑,“高监丞,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周顺昌冷眼旁观,嘿然一笑。
“高监丞还不知吧?您的得力手下,魏天爵、林宗文、潘德忠被灭门,潘家97口人无一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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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高寀晃了晃脑袋,就以为自己幻听。
“潘家被灭门,97口人无一存活!”
周顺昌正色问道,“高监丞,我听闻这潘家同您是表亲,本官此来就是要问一问,您可知潘家与谁有着血海深仇啊,不然怎会如此?”
“吕纯如,他说的甚的鬼话,我怎听不懂?”
高寀的脸已经变了形状,扭曲在一起。
吕纯如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叹气道。
“昨夜,一伙自称倭寇的贼人突袭松山镇,将潘府人杀尽,高监丞,请节哀。”
啊的一声尖叫,高寀直接晕死过去。
丫鬟仆人一顿哭喊忙活,高寀才悠悠转醒,只是这眼神似是失去了神采。
“咱家再问尔等一句,你们所说可是真的?”
吕纯如说道,“下官等句句属实,不敢有任何隐瞒,巡抚大人就在府衙,高监丞可亲自前往核实。”
高寀抓过一名心腹,“快,快,快给咱家备车,咱家要去松山镇!”
吕纯如方要规劝,却被周顺昌先一句打乱。
“高监丞说的是,下官等同高监丞一同去,正要勘查现场,查一查是何人所为!”
然而高寀却是恍若未闻,只顾着催促手下人。
二人无奈,只好退出市舶司,返回府衙。
如此大案,巡抚陈子贞更加不敢怠慢,福建大小官员几十人,坐轿的坐轿,骑马的骑马,数百卫所军兵护卫着,同高寀队伍混在一起,急匆匆赶到码头。
这又征调卫所船只,召集水手,忙的乌烟瘴气。
下午三时许,大队才启程前往松山镇。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队伍刚刚离开码头,整个月港便陷入沸腾,酒楼茶肆爆满,无人不拍手称贺,有那激动的,甚至跪地仰天哭喊。
老天爷开了眼啊,这畜牲终于有了报应。
第一日,漳州府鞭炮烟花驱鬼怪,十里江面夜如昼。
第二日,泉州府士农工商奔走相告, 长街唱尽《警示鼓》,直叫杀的好!
第三日,福州府士子云集,弹冠相庆,争文夺墨,一书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