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江上一泊船。
曹化淳稳稳坐了,从侍从手中接过热茶,小口小口的轻呷。
两坨肉,一个丢进船舱,一个扔在堂前,几盆冰凉江水,魏天爵哼哼唧唧转醒。
睁开眼,魏天爵挣扎了几下,看向周边,不由心底冰寒,抖如筛糠。
周围尽是锦衣卫缇骑,堂上端坐着一位内官,看服饰,官职不小。
“官爷,官爷,这是为何啊,小人可是高寀高监丞门下,都是自家人啊。”
“谁特酿同你这腌賍货是自家人!”
一缇骑跳过来啪啪一顿大耳刮子,直打的魏天爵眼冒金星,哀嚎着叫爷爷。
打的老实了,这厮蜷缩着再不敢出声。
曹化淳冷冷看了这人片刻。
“魏天爵,家有一母一儿,去年,有个外室又给你生了个儿。你还有个妹妹,有儿女三个,咱家说的可对?”
“爷爷,爷爷,饶命啊。”
魏天爵脸色惨然,一叠声的求饶命。
“叫你说什么就说什么,怎恁多废话?”
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直打的这厮学狗叫,方才老实。
曹化淳又问了一句,“咱家说的可对?”
“是是,爷爷说的一点没有错。”
“你是什么人,咱家知道,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咱家先告诉你,咱家来自东缉事厂。你说咱家为何要找你呢?”
魏天爵被打的没了半条命,苦挨着跪下,啼哭道。
“厂公爷爷,厂公爷爷,小人也是为公公们做事的啊。高监丞是小人干爹,小人为干爹鞍前马后,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是为何啊。我要见干爹,我要见干爹。”
曹化淳微微愣神,这等没见识的狗东西竟把自己同高寀看作一伙的了,这是狗脑子么?
缇骑又要上去打,却被曹化淳拦住,而后冷冷看向魏天爵。
“你爹的银子也敢贪,你说你是不是找死!”
魏天爵暗道果然,这是那阴阳人看咱吃的太多,要收拾咱?这是哪个狗东西将咱卖了?
“不说?”曹化淳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丢河里喂鱼!”
“诺!”
两个缇骑上前,一个揪脑袋一个抱腿就要将这厮往闽江里扔。
魏天爵吓的面无人色,拼命的挣扎。
“我说,我说,小的猪狗不如,忘恩负义,小的不该贪干爹的银子,小的知错了,爷爷饶命,饶小的一命啊。”
这等烂货,骨头没有棉花重,吃着人饭却不干人事,中饱私囊是必然的,曹化淳倒是有些好奇,高寀是个巨贪,那这个玩意会贪多少呢?
人被重重摔在甲板上,疼的魏天爵龇牙咧嘴。
“小的......小的也记不清楚拿了多少,估摸着有四五百两现银?”
曹化淳喝茶。
缇骑抓过这厮的左手,咔嚓一下,小拇指贴到了手背。
杀猪一样的惨嚎在闽江上回荡着,惊起无数飞鸟。
待魏天爵缓过神来,也不等人问,径直说道。
“小的老宅里藏了3000两,福州宅子里还有千多两,再没有了,小的句句属实,否则不得好死。”
曹化淳看着他冷冷一笑,“嗯,不错,说实话不吃苦头。现在,说一说你干爹贪了多少,金银宝贝都藏在哪?说清楚了,放你一条生路,否则你们全家就一起喂鱼吧!”
魏天爵直接愣在那里,竟一时忘记身上的疼痛。
好一会儿,这厮如烂泥一般摊在甲板上。
“皇帝......皇帝要查高寀?”
“嗯,你还没有笨到死,说吧。”
“我我......我说了就能不死?”
“咱家可以保你不死,但若有一丁点隐瞒,你会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