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便噼里啪啦的放起了鞭炮。
这么热情,我也只能含着淡淡笑容向着岸边挥手了。
卫队下船列队,伴着锣鼓鞭炮声,我稳稳踏在亚庇港的青色条石上。
前头,躬身站立十几人,大多老迈,为首是一年过三旬的汉子,身穿绸衫,头戴方帽,好似一个员外。
“先镇南总兵黄讳森屏九世孙黄仁勋参见大明瀛王殿下!”
紧接着,就是呼啦啦一通跪拜。
不仅仅是他,而是在场所有,看架势,足有两百多人!
说起老祖宗给黄家老祖宗封的这个官,我也是一头雾水,总兵无职无衔,只是个临时差遣,但也有惯例可循,总兵官当在参将以上,而参将为正三品。
也无所谓,横竖也超不过我这个亲王头衔。
我紧走几步,把黄仁勋搀扶起来。
“黄氏先祖忠贞报国,为大明藩篱,率马以骥,劳苦功高,今日得见黄氏后人子嗣绵延,人丁兴旺,本王甚慰,请起!”
自来了澎湖,接触闽人甚多,闽南语粗通,但我不确定在场的是否还能听得懂官话。
这都九辈子了,还能保持部分大明言语习俗已是不易,我也不能奢望更多。
黄仁勋是个好演员,眼圈泛红,表情真挚。
“不曾想两百年后,我大明天军再次踏足南洋,臣臣.....臣心怀激荡,难以言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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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他的手,很是感怀的说。
“海外求生艰难,真是苦了你等,九世家传,尤记挂着朝廷,足见黄氏赤诚之心,可堪旌表。”
互相吹捧了一阵,黄仁勋将眼前十几位一一介绍,有黄氏本族,也有外姓。
逢人介绍,也就上溯三代,这里可好,都是从八代九代起说,大抵都能攀扯上当时的军将后裔。
而后一顶八人抬的奢华轿子忽闪忽闪的被抬了过来。
我笑着问黄仁勋,“馆驿距离码头很远?”
黄仁勋恭敬的说,“不远不远,只不足两里路程,是臣在亚庇的府邸。”
“那就走着过去?本王最喜市井气息,此番正好领略亚庇风土人情,这坐轿就不必了。”
黄仁勋微微一愣,随即答应下来。
“也好,也好,臣陪着殿下。”
就这样,黄府仆人在前带路,两哨士兵一前一后列队,居中又有三十名卫兵保护着,我同黄仁勋在镇子里缓缓前行,队伍之后,还有数十人尾随着。
这亚庇,竟比那个圣胡安小镇还要繁华。
三纵四横几条街,建筑密集,店铺一家挨着一家,瓷器、布匹、杂货、酒家无一不有。
建筑同福建近似,但也不尽相同了,融合了一些本地特色。
看热闹的人也服饰各异,大多为土着样式中式花纹绣工,语言更是斑杂,闽南语夹杂着本地土语,完全不知道说的是啥。
这也是历史必然,两百余年还能保持住如此多的痕迹已是不错了。
恍惚间就到了黄家老宅。
这座老宅倒是完全的闽南风格,一砖一瓦都透着古韵。
门楼上,还挂着总兵府三个大字。
只不过仔细看,这牌匾是新的,金光灿灿一点灰尘也没有。
虽然黄家的欢迎仪式很隆重,但我就是感觉不舒服,似乎一切都太过刻意了。
貌似亲切,实则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