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皇帝也没有决定如何处罚我,而是令陈矩出宫调查,说是要查清原委之后再做论处。
这个决定皇祖母不满意,郑贵妃也不满意。
但皇帝说的也没有错,一场对峙就只能先这么散了。
而我则被禁足,不是在奉先殿也不是在王府,而是在皇祖母的慈宁宫。
早上的时候,我已被皇祖母责骂了一顿,不是因为打了郑养性,而是因为我去了宝局这种地方。
从启祥宫回来,我又在罗汉床前跪着,被老太太足足骂了有一刻钟。
老太太实在是累了,骂着骂着竟然就睡了过去。
两日后,有消息传来。
郑养性的命保住了,不过少了七颗牙一条腿。
在顺天府告状无门的杜家也不敢闹了,卷铺盖回了大兴。
又过了三日,巡城御史王灿的卷宗,陈矩查问过后的卷宗送入宫中。
此事涉及宗亲,有司衙门无权问案,也没人敢出头,最后这官司落在了宗人府。
瑞安姑姑的丈夫万驸马,司礼监陈矩,刑部尚书萧大亨三人主理,负责断案。
这官司审的憋屈,两个事主一个卧病在床一个位尊身贵的,都是主审跑过来做笔录,真正的大堂,审理的都是通元宝局相关人等。
这么简单的案情,但三个老猫肉却抬着两大箱卷宗入宫,证人证言百多份,但最终两位事主谁对谁错却没有判定。
横竖卷宗都在这呢,皇帝你自己看着办。
然后......皇帝就把三个老猫肉给骂了,责令几人必须给个说法。
事发第八日。
万驸马来到慈宁宫,他拜见皇祖母之后,便拉我单独说话。
我这几日着实吃了些苦头,每日罚跪两个时辰不说,还不给肉吃,整个人瘦了一圈。
万姑丈的心情糟糕透了,他万般不愿但还是不得不说。
“殿下啊,不知者不为罪,郑养性的大不敬之罪着实有些牵强,是无法定案的,彼时他尚不知你是瀛王,所以才口不择言乱骂几句。
但郑家那边可是着实伤了人,有贵妃娘娘撑着,总不能轻轻揭过,六万两一条腿,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我反问道,“姑丈,我可听说了,贵妃娘娘声言非要我降爵不可。”
“怎可能?”
万驸马信誓旦旦的对我说,“贵妃娘娘只是一时气言,这几日我等从中说和,郑国舅已然同意两方和解,但脸面上总要好看一些,便只要赔付六万两,这官司就可了结。”
“一条腿,六万两!”
我万般肉疼的问道,“郑家人同意了,那父皇呢,郑贵妃呢?别是我这边赔了银子,父皇又有重罚下来,我不是人财两空?”
“此事大可放心!”
万驸马很认真的说,“陛下只要此事尽快了结,断不会又生出别的事端来。”
我不情不愿的点头。
“若如此,六万两凑一凑,我还是有的。”
万驸马擦去额头汗珠。
“好好,此事便如此说定了。但还有一事你需说个明白,那个彩蝶姑娘是怎的回事?郑家人可是说了,要活剐了这个祸水!”
我眨了眨眼,有些小尴尬,“这个恐怕不行!”
万驸马一拍额头,“你当真把她......?罢了罢了,你呀你呀,怎做出如此荒唐事,便舍了吧,总不至于为了一个粉头耽搁下来。”
我摇了摇头。
“此事本就与她无干,便没有彩蝶,也会有粉蝶,绿蝶。我就同姑丈实说了吧,我同这彩蝶厮混了几日,虽不能入王府但也算是我的女人,怎可轻易就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