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说起来,察举制也好,九品中正制也罢,若严格执行也是需要考试的,只是那时读书识字者少,选来选去的也就那几家。
没了分封设立郡县,考试选官就是历史的必然。
考公兴盛两千年啊,这玩意谁也改变不了!
我也不是反对科举,但咱能不能有个年龄限制呢?
去年京里有个五十八岁的老翁,考中举人后兴奋过度,放榜当日就嘎了!他就算不死,还能为朝廷服务几年啊?而这徐光启已经四十岁了,还不死心要玩考公呢,也是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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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初阳可以,老夫昨日便想着将初阳引荐给殿下的,只是没来得及说就醉了。咳咳,这是老夫的不对,是老夫疏忽了!”
其实徐老头不用解释,解释就等于掩饰。
昨日我就看出来了,徐光启之所以带着他这位徒弟来王府,本就是想着引荐他做我王府门客的。
居京师大不易,每日花钱如流水。
乡间土财主家的败家儿子来到京师也就是个穷鬼,客栈都租不起几日。道观寺庙能便宜点,但也得捐点香火钱呐,而且不是熟人人家也不收留你。
而京师中的官宦勋贵之家素来有容留这些游学读书人的风气,无非是要博个文名,若撞大运将来中了进士,那又是另一番景象。
所以徐老头才带着他这位弟子来我这里。
但显然这位孙元化年富力强心高气傲,也不是有奶便是娘的主,这是先来看看我瀛王府的成色。
我若是个不着调的,这人今早大概就出门走人了。
我搜肠刮肚的回忆,对不起,貌似我两世加起来也没听说过这个人。
但我也不是很在意的,我所有的学生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普通一员,还是所谓最为低贱的一类。
我就不相信,他们当中将来就不能出几个人才来?
所谓历史名人,也不过是人名。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给他们机会,由他们来创造历史!
但我也不是没猫狗也可的人,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孙元化之后,我以为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为好。
“子先先生的高足能来我王府做客自然是极好的,本王欢迎之至。但不知初阳兄有何专攻,来我王府是为求学呢还是任教?”
徐光启神色一滞,他微微苦笑着说,“也不怕殿下笑话,老夫本打算叫初阳来帮衬一下的,未曾想知行学堂进境神速,新式教学法老夫不懂,初阳也不懂,这究竟是学生还是先生呢,还真不好说......”
“尊师,学生先生又有何所谓呢?”
孙元化面带惭愧的对徐光启说。
“早年间先生劝学生研习西儒,学生不肯听,这本是学生的过错。那日在弘学馆,今日在知行学堂,学生对所见所闻感慨良多,先生的话学生深以为然,东儒也好西儒也罢,需各取所长兼容并收,才能在学问上更进一步。
学生原是不知应该如何‘并收’的,但知行学堂做到了,所以学生愿在知行学堂潜心求学,还请瀛王殿下莫要嫌弃我这样蠢笨的学生。”
我心里憋着笑,老徐看重的人怎么可能是个蠢材呢?
这样的人可不同于我那些白丁学生,只需要稍稍勾引......引导就可成为真正的助力。
但我还是要把话说清楚了,免得将来怨恨。
“初阳兄能来,我举双手欢迎。但知行学堂的初衷不是为了科举,这经学理学自然是没有也无必要去深学的,为了仕途考虑,初阳兄可要想好了!”
孙元化洒然一笑。
“多谢殿下直言相告,但我一茂才而已,又何谈仕途呢。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只要殿下不赶我,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