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斋心堂,我带着朱老六来到一间僻静小居。
小居素白洁净,一幅仕女画像挂在白墙,香案古朴,香烛两支,青铜香炉中铺着一层浅浅香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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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像中的美丽女子自然是我同朱老六的生母李敬妃,看那豆蔻一般的年纪应是李敬妃刚刚入宫时所画,具体有几分相像已经无从得知了。
也许是幻觉,我总能从朱老六的眉眼中找到李敬妃的些许影子。
点烛,燃香,跪拜。
我对着画像轻声诉说。
儿朱常润,朱常瀛谨祭
圣人云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
儿等不敏,唯祭之一字尚可,余则哀母早亡不能奉孝。
倏忽间八载如烟云。
儿不敢忘骨肉血亲之情,亦不敢忘生离死别之恨。
天日昭昭,魂兮永存!
儿子今日是向母亲报喜的,大哥哥常润获封惠王,儿子获封瀛王。
得母亲的遗馈,我们哥俩才能有今日立身之本。皇祖母同皇后娘娘也没有薄待我们,儿子们过的很好。
请母亲放心,在天保佑我们无病无灾,诸事顺遂。
这是我第二次拉朱老六来祭拜生母,第一次是在获得画像的第二日。
也许是冥冥中的血脉联系吧,每当我凝望这幅画像的时候,我都会不自主的想起朱老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求我,你不要不管你哥哥啊,他也是为娘的的骨肉,你的血亲!
我把这个声音归结为心结,我本也是想拉他一把的,但我这位哥哥打小就同我不太亲近,这并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因我成熟的太早以至于同他没有任何共同语言。
而他又是皇子,我又不能如对待杨家春那般的强迫于他,如此这般想要拉他一把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们俩唯一的羁绊也就是这幅画像了,但能否将他拉近,我也不能确定。
在生母的画像面前沉默了一会儿后,朱老六问我,“老七,你说人真的有魂么?”
“有的吧。”
“那母亲会想我们么?大姐姐几日不来,皇后娘娘就开始念叨她。”
“那是一定的。”
“皇后娘娘很少同我谈起母亲,但你好像知道母亲的好多事?”
“肯定比你知道多!”
“怎么可能,我比你大,我都不知道!”
“因为我比你聪明啊!”
朱老六很愤怒,他声嘶力竭的对我嘶吼,“朱老七!”
我冷眼看着他,“母亲的生辰年份都是有册谍记着的,母亲在宫里的事很多老人都知道,你有查过问过么?”
“我我......我没有想到这些!”
“六哥,我知道你羡慕他们都有亲娘护着,但羡慕没有用啊,咱们的娘已经走了。
现在这天底下最近亲的就是咱们俩了,我虽然是弟弟,但你得承认我比你学问多力气大,所以你得听我的跟着我学,咱不能辱没了母亲的名声啊。”
“没门,我是你哥哥,你得听我的!”
“那咱们打一架?”
“......”
“六哥哥,我这么跟你说吧,母亲的事我都知道但我现在不能同你说。不过我答应你,等我就藩那一日我都会告诉你的,尤其是母亲的死因!但你若是个没本事的,这一辈子我也不会对你说的!”
朱老六气呼呼的走了!
我只能徒呼奈何。
我对成年人多少还有些手段,但对这种少年二愣子,也唯有举手表示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