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亲手把我的第一堂课给搞砸了,我的先生们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借口下课风一般的消失于我的视线。
周总管同我的三个跟班全程旁听,周老头的嘴啊简直咧到了后耳根。
我问他有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我是真怕别人没有听懂啊。
老人家一忽儿点头一忽儿摇头,最后只说了句,“殿下还是尊师重道为好。”
可我也没有不尊重他们啊,我只是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至于他们认不认同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我的三个跟班倒是习以为常,看他们的表情仿佛我打了一场胜仗,与有荣焉!
我应该再等一等,毕竟都是朝廷的官儿,规矩法度他们都懂,即便要走也总会知会一声吧?
于是我打开食盒,大吃特吃,这是早饭,本来有几位先生一份的,不过看来好像我在多此一举。
两刻钟过后,赵士桢来到我身前,这位年近半百的从七品官员在我面前神态略显拘谨。
他带着歉意对我说,“殿下幼年博学,实乃旷世罕见,微臣等惭愧,才疏学浅不足以伴读殿下,来日便上疏请辞,恭请陛下为殿下再寻良师。”
“先生是不认我这个弟子么?如果几位先生一起请辞,父皇会责罚我的。”
我请赵先生入座,很真诚的对他再次躬身施礼。
“昨日小王得知先生为师时,便派人去查了一下先生过往,方知先生实乃大才,着有《神器谱》一书,堪称我大明火铳第一人。
嗯,我这么说吧,本王对火器一道颇为痴狂,愚以为未来之战争必定以火器为主,而我就藩之瀛州又临近倭国,海盗环伺,争斗不可避免。小王恳请先生授我火器一道,如学生能当面聆听教诲,不胜感激。”
说完,我躬身不起!
昨晚我看过这位的简历之后我就彻底爱了,这位是了不起的发明家啊,只可惜我爹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不给他升官。
老头子犯了难,他扶我又扶不起,只好也对着我躬身。
“殿下何必如此,非是老夫不肯,而是皇子读书历来以研习经书,辅以书画为主,可可......可殿下学问已成,我等实在教无可教啊。”
我就笑了笑。
“先生何必欺我?各路藩王熟读四书五经的多了,却大多还是混蛋,不坑害百姓已是难能可贵了,先生真若教我这个,怕是将来又多了一个混蛋。
何况我是要去海外就藩的,那些蛮夷未必听得进四书五经吧,学多了于我也未必有用,还是一技傍身来的实在,先生的学问就刚刚好。
我跟您说,你若教授我火器一道,实在也是在为大明百姓谋福的,先生想啊,若我海外就藩失败,一切休提,只当我从不存于世间,但若我成功了呢?
我是第一个,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如此大明宗室难题迎刃而解,百姓又会减轻负担。
先生就不要推辞了,做我的先生不吃亏。
嗯,我听说先生为了研发火器居然将祖上传下来的田地都给卖了,这怎么成啊,本王都想好了,日后每年资助先生千两白银专为研发火器一事,决不食言。”
赵士桢同学心动了,我感到他扶着我的手明显颤动了几下。
这老头也够苦逼的,为大明朝廷研发火器还要自掏腰包,话说他一个闲职中书舍人是怎么爱上火器的呢?除了真爱我也想不出别的原因了。
“殿下前倨后恭,实在是让老臣费解,就在刚刚我等刚刚和议......”
我也顾不得礼仪,直接拉赵同学坐下。
我毫无下限的拉着他的手说,“先生,我先前之所以如此,无非是要告诉几位先生,我虽只八岁但于经义一道也算有所小成。我怕先生小觑我,再拿八岁稚童所学来教授于我,如此,我学的无趣先生也徒增尴尬。
且我将来是要就藩的,要开荒种地,要建城安民,要保卫藩地,甚至还要剿灭海上的倭寇,只有实学才能助我啊,我满口仁义道德能做这些么?”
赵同学沉思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如此,微臣还要同其他几位商议。”
我笑了,我趴到他耳边小声的说,“先请毕先生过来就可,二位必须也必然是我的先生,我还有一件大事要与两位商议呢。至于其他两位新科,我也有话要与他们分说,若他们执意要走,我也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