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修名看着拜帖上的“鞅息”二字,一向温雅的他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大先生,您也认得?”容凡看出修名脸上的变化,不禁好奇问道。
“嗯。”修名未多言,只是颔首应完便疾步走出书室,沿着琴声而去。
看着大先生行色匆匆的身影,容凡与晨霖面面相觑,更加好奇这拜访者究竟是何人?
直至修名进入三秀先生的厢房里,琴声总算是停了下来,听者也都个个揉了揉耳朵,长舒了一口气。
“鞅息?”三秀在看完拜帖后也是面色巨变,直接怒气冲冲地随手将拜帖扔到门边,冷哼道:“他又来做什么?”
“要不师父还是见见他,看看他究竟为何而来?”修名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拜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
“不见!”三秀却横眉怒眼瞪向自己的徒弟,继续命道:“你也不许去见,可别忘了,当年要不是他从中作局,你师姐也不会被那颜皇纠缠,最后把自己给搭进去!”
“可他到底是朝中大臣,我们怕是不好得罪。”师父话虽如此,可修名却面露为难,他是打理三秀药庄的一把手,自然得为整个药庄着想,便又再次缓缓劝道。
鞅息如今虽是朝中大臣,但打小与三秀是一块长大的邻居,后来鞅息入了仕途,三秀则选择走医道救人,二人虽分道扬镳鲜少再见,但仍有书信往来。
直至二十多年前,鞅息陪同颜皇微服私访南下,意外邂逅了游医在外的冷英,初见之时冷英对颜皇心生警惕,未言半句便匆匆而去。可即便如此,颜皇已对冷英念念不忘,鞅息为了宽解圣心便让人四下打探,在得知冷英是三秀的徒弟时却依旧设计称病将她请来见颜皇。单纯善良的冷英哪里禁得住颜皇的步步紧逼,很快便放下了心防,彻底沦陷在他的温柔乡里。
故而,三秀在痛恨颜皇将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弟给拐走的同时,自然也迁怒到了那鞅息头上,在此之后他们便再无交集。
“哼,我三秀连当今宗王都得罪了,还怕他一个朝中大臣?”三秀却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继续道:“你让人去回,就说为师近来身体抱恙,不便见客,今日若无重要的病人也莫要来唤我。”
“是。”师父的脾气修名自然了解,便未再劝,只是见他又抬手摸上了琴弦,赶紧开口道:“师父,快巳时了,一会儿怕是有病人来,您这琴声…..”
“知道了。”三秀睨了一眼自己的徒弟,才唉声叹气地放下了手。
修名长松了一口气,随即退出厢房来到前院,又让容凡依照师父三秀之意去回绝了外面的访客。
马车上的鞅息听了自己护从所禀也忍不住望着三秀药庄无奈叹道:“三秀啊三秀,你怎么越老越小心眼呢?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居然还不肯原谅我?”
随后,马车调头,缓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