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这是做什么?人家大夫是来治病的,你莫要在这里添乱了!”一旁的刘员外见自己的妻子又找人哭诉,遂不耐烦地打断。
“无妨,夫人的心情司瑶能理解。”司瑶却淡淡微笑,冲刘夫人安慰完,便推门而入。
门开的瞬间,厢房里响起了哐哐当当的锁链声,床前的地上坐着一位披头散发胡须邋遢,衣不蔽体,又身形消瘦的男子,见到人他便又开始狂躁得大喊大叫起来。
惊见病人几近赤裸的身子,小路急忙将司瑶挡在身后。
“好不容易给他穿的衣物又撕烂了。”刘员外无奈地叹了一声,又赶紧上前拿了件长衫将儿子的下身给遮盖住,但却加深了病人的狂躁。
“痰邪生怪病,多为外感六淫或七情内伤亦或饮食不节所聚痰涎拥塞在体内,痰为浊物而心神喜清净,故痰涎随气上逆蒙蔽清窍,扰乱心神,才致心神失常引起狂症。”粗略看诊后,司瑶便向刘员外夫妇说道。
“对对对,先前也有大夫也说犬子的狂症是由痰饮而致,可就是没人能治好。”刘员外听了急忙点头道。
“痰湿随气行,内而五脏六腑,外而四肢百骸肌肤腠理,可停滞而致病,故有百病多由痰作祟,千寒易祛,痰湿难除。”司瑶又继续解释道,这样的怪病还真不能怨多数大夫的束手无策,但好在她有位医术高超的师父,也早就为痰邪之症熬制出控涎丸,方便医治。
“司瑶姑娘,可有法子医治我儿这怪病?”刘夫人又忍不住落下眼泪,向司瑶哽咽问道。
“我试试。”司瑶未明确答复,又随即吩咐道:“但要先给刘公子施针,还请诸位退避。”
听了司瑶的话,刘员外夫妇急忙退出了厢房。
“司瑶姐,这种疯了多年的病人不好治,要不…..”厢房里,小路看着依旧在狂躁乱叫的病人,有些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要我打退堂鼓?”不等小路说完,司瑶却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身为医者哪能轻易就将病人放弃的。
“司瑶姐有法子?”小路自知司瑶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他只是担心这病人难治会令她钻牛角尖。
“只能用十三鬼针试试。”
司瑶话音刚落,小路惊吓得张大了嘴,十三鬼针,从前在药庄里听容凡他们讲过好像是用来治被鬼附身的,在庄中待了这么久他也从未见庄主用过,司瑶姐不会这么大胆吧?
“现在什么时辰?”司瑶未理会小路的惊吓,而是边开药箱边问道。
“应该到了午时。”
“正好。”
“司瑶姐,你真要用十三鬼针?”见司瑶已拿着针包向病人走去,小路急忙跟上去紧张问道。
“十三鬼针既能治病救人,为何不用?”师父虽告诫十三鬼针不能常用,但特殊情况得用特殊法。
司瑶的一句话将小路噎住,令他无话可说。
随后,小路控制住病人狂躁的身体,司瑶起针从左刺穿病人的人中,开窍苏厥,为第一处;再针病人手大拇指的少商,阴中生阳,为第二处;再针病人大脚趾的隐白,醒神统血,为第三处;随后脚踝下的申脉,安神定志,为第三处;后脑勺的风府,散风邪调阴阳,为第四处;脸腮的颊车,利窍通络,为第五处;嘴下方的承浆,疏风清热,为第六处…..
“司瑶姐,他安静下来了。”
才针到第六处穴位,那病人由起初的狂躁喊叫逐渐安静下来,只是眼神依旧呆滞。司瑶便继续将劳宫、上星和曲池补上,最后又让小路撬起病人的舌头,她则在舌下中缝的海泉刺出血后才停了针。
“司瑶姐,不是十三针吗?”见司瑶这就止针,小路又不禁疑惑问道。
“你就当十三鬼针忌圆满吧。”司瑶未过多解释,只朝小路淡淡笑道。
待到病人眼中的污浊逐渐散去,又重新恢复了清明,司瑶这才收了针。又从药箱里拿出一瓶控涎丸交给刘员外夫妇,嘱咐每日一颗用姜汁化开,给病人的胸、背及手足之心擦抹,痰涎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