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清早,李家家仆打着哈欠走出府门,冷不丁在门外见着蓬头垢面,邋遢憔悴的老周吓了一跳,半天也没认出来还以为是哪个叫花子这一大早就上门讨饭,直到对方开口才知是木良公子带回来的周先生。
原来老周在马家村蹲守了大半个月仍无果后实在熬不住,便自行回了李府。
“你是说那马村长回来后一直待在村里未见任何外人?”
朝食过后,老周还未来得及歇息又被木良叫去了书房问话。
“是啊,自打那个马村长从牢狱回来后,我便一心盯着他,可这家伙每日也只是扛着锄头去田间干农活,没发现有什么异动。”老周忍不住哈欠连天,微眯着双眼坐在窗下,冲木良点头回道。
“会不会你在马家村早已被人发现了?螳螂在盯着那只蝉,殊不知还有只黄雀在背后呢?”坐在木良身边的李昀夜也随即发出疑问,只是他这话一出却收到老周怨念的眼神,吓得急忙缩起了脖子躲到木良身后。
“老周的实力大家都有目共睹,昀夜弟弟你就莫拿他打趣了。”木良也急忙笑着替义弟解围。
“还真难得,木掌柜竟会恭维我老周了。”老周一脸深意地看着紧挨在一处的两人,啧啧道。
“我何时对你吝啬过恭维话了?”见老周脸上的深意,木良也只道他在调侃自己,遂无奈摇头道。
“听说马村长的家人可是花了五十两银子才将他从牢狱里赎出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凑足五十两,就算有整个马家村民的帮助恐怕也做不到吧?”老周无语地耸了耸肩,随后言归正传,又继续将话题引回到马家村。
“对啊,马家村这么穷,染坊也才刚赚钱就被查封了,他们到哪里凑到的五十两银子?”李昀夜也疑惑问道。
“必然是有人帮他们拿钱赎人,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让马村长的家人大张旗鼓地凑钱。”木良饮了一口茶,随即冷笑道。
“听马明提起过,马家村染坊建立之前,那马村长曾在外消失了半年,正当大家都以为他死在外头时,他又突然出现,还扬言要带村里人吃饱饭过上好日子。马家村民们听了个个都以为他是在外头发了财,故而对于能建起染坊并请到扎染师傅也就没人起疑了。”立在李昀夜身后的安歌也突然开口道。
“这就解释得通为何这五十两银子能在短时间凑到而不被人怀疑,看来那马村长在官府面前也是这套说辞。”木良点头,喃喃自语道。
“老周在马家村盯了大半个月都没有任何收获,想来那背后的人有很高的警觉,我看还是别再查了,毕竟我们又不是衙门捕快,万一被他们发现狗急跳墙使报复手段,那江南名李又要有麻烦了。”想到马家村背后还有一双看不清的手,李昀夜心中自是畏惧,虽说有木良哥哥在可他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义弟所言在理,如今我在明,敌在暗,不如静观其变,见招拆招。”义弟的担忧木良自然明白,何况对方确实太警惕,让老周长期守在马家村总归会暴露,只能精力固守,坐等他们再出手。
“哎呀,如此甚好,要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觉了,这大半个月我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可累死我了。”听到木良的话,老周这才长松了口气,边说边起身朝房门外走去。
“确实辛苦你了,好好回去歇歇吧。”木良看着已走向门口的老周,笑道。
“咳咳,李公子,我这辛苦了大半个月,总不能就只得到木掌柜的一句辛苦吧?”在李家待了这么久,老周自然看得出木良虽抠,但对李昀夜可是有求必应,故而他也聪明一回,转向李昀夜讨要报酬。
老周的老板是木良哥哥,可他此时却突然问向自己,这让李昀夜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义兄。
而木良也被老周此举惊诧到,一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老周自然就没注意到义弟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想要什么你尽管说,我想木良哥哥会念在你这段时日在外的辛苦,满足你的要求。”见木良哥哥竟无视自己的求助,李昀夜心中赌气,遂故意帮老周说话。
木良嘴角微抽,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义弟,心中想着这两日也没惹他不高兴,他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别人来对付自己。
李昀夜没躲开义兄的目光,反倒故意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似在挑衅,是啊,他也只敢在他面前有恃无恐。
“嘿嘿,我老周也无他求,唯有这无拘无束的自由.....”一听李昀夜如此说,老周心中欢喜不已,果然还得李公子能拿住这木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