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既屡教不改又何必惯着?”李昀夜也知道袁掌柜是要先抑后扬,遂不待他说完便冷哼一声。
“可公子,那刘管事怎么说也是染布坊的老人了,他管染布坊这几年算是有些能力,只是偶有犯浑罚一罚就好了,眼下您才刚接管江南名李,若直接将那刘管事解雇了恐怕会引起人心惶惶,说李家如今.....要卸磨杀驴呀。”说到最后,袁掌柜的声音都低了下来,压着脖子,眼却偷偷注意着公子的神情。
“袁掌柜也觉得我是在卸磨杀驴?我父亲才刚走呢,他刘管事便教唆着伙计在染布坊中酗酒赌钱,袁掌柜要换成是我见了自家的染布坊险些成了赌坊,难道也能容忍?”李昀夜此时虽仍旧一脸厉色地质问袁掌柜,可内心也在担忧和害怕。
那刘管事他确实不想留,但若因此事让江南名李的内部人心不稳可得不偿失,何况如今新人还没开始培养,这些老人暂时还得安抚住。
“公子的心情老袁十分理解,也知道公子是占理的,这次那刘管事确实太过胡作非为了,可如今公子身为江南名李的当家人,事事还得先以大局着想啊!”说话间二人已来到书房,袁掌柜继续向李昀夜劝说道。
“那依袁掌柜之见,我该如何罚他?”袁掌柜的话令李昀夜逐渐清醒过来,他沉默片刻,才又问道。
“这.....”袁掌柜愣了一下,随即为难地低下了头,且不说他确实不知该如何罚刘掌柜才合适,就算知道也不能说啊,他一个掌柜怎敢越俎代庖替公子做这决定?
“公子.....袁掌柜也在。”这时,安歌突然进入书房,见到袁掌柜随即问候道。
“公子,铺中还有些事,老袁便先告辞了。”袁掌柜也冲安歌点了点头,知对方是有要事与公子说,便识趣地要离开,反正他见公子已经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就放心。
“袁掌柜且等等。”但李昀夜想起栽培新人的事遂又将袁掌柜叫住,转而向安歌问道:“怎么了?”
“公子,刘管事来了,方才还在府门口哭闹,我便让人将他带进来了。”安歌向李昀夜施了施礼,无奈回道。
“怎么?他倒是赖上李家了?”一听这刘管事非但没有悔意,竟还好意思上门闹,李昀夜顿时火冒三丈,又冲袁掌柜嚷道:“你看看,他这样我还怎么敢留他?”
“公子少安毋躁,以大局为重。”袁掌柜也被那刘掌柜的泼赖之举给气得不轻,但依旧向公子安抚道。
“公子,那刘掌柜再怎么说也是染布坊的老人,公子才刚接手江南名李虽说是要立威但也要笼络人心。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以彰显公子的宽厚仁慈,若那刘掌柜日后再犯,那便是他不知好歹了,到那时,公子亦可顺理成章地再将他解雇。”昨日公子尚在气头上,安歌自是没敢劝,此时见袁掌柜开了口,他这才也上前劝慰道。
在袁掌柜与安歌的劝慰下,李昀夜只好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亲自去见了那刘管事。
那刘管事在李昀夜面前可谓是哭得凄凄惨惨,感天动地,甚至还将家中上至八十岁老母下至嗷嗷待哺的孩子都搬了出来,只求公子宽宏大量饶他这一次,并信誓旦旦地保证绝无下次。
李昀夜自然是对这刘管事的保证嗤之以鼻,但也借故做了个顺水人情,只罚了他一个月的工钱以示惩戒,并警告如若日后再犯,便直接解雇。
刘管事暗松了一口气,抹去脸上的眼泪后连连朝公子作揖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