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示意小妮子爬树,她自己扔了百变索钩上墙头挂住。
她并不用这个,遇上更高的墙,或是偷个大件的才用。
想到这儿,又有点气不过,这里值钱的大件也太大了,她一个人怎么弄到墙根底下?
精卫飞身上墙,坐在墙头看小妮子,也远远打量四下里的动静。
这小姑娘手脚利索,已经爬上去了,一看就是个淘的,这是没少上树摘果子?
精卫将百变索的绳头扔给小妮子,示意她留下一截,两手交握的靠上抓紧,万一手打滑还一截绳子可供她的手“滑”。
在妮子表示已经抓紧了之后,墙头上的精卫看到远处已经乱起来,似乎发现小姑娘不见了。
精卫朝院墙外纵身跃下,仿佛翘翘板的一头,她落下,妮子上升。
小姑娘人也聪明机灵,最后跃过墙头的那一下,她手脚并用地撑、踏了一下。
精卫见她挂在墙头不敢下来,对她道:“快些下来,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你跑了,再不跳下来会被抓回去。
你跳下来我能接住你。”
这句话算是骗人骗了一半,她的确是接住了,但转小半圈立刻把人甩了出去。
直直地接住,自己这双胳膊大概要废了,小姑娘可不是个婴儿。
但若是不给她一个脱力,小姑娘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摔了个屁墩。
两人成功地逃出生天,精卫领着小姑娘飞快地穿街过巷,在确定没有人跟着之后,带她回了自己家。
或者说她亲生父母和姐姐弟弟生前的家。
精卫救人时凭着一时义愤。现在有点儿为难。
要是放她回去,她知道自己的本事,这不是丁清应该会的。
不放她回去,自己救她干嘛?
小妮子却不知自己又一次在生死边缘,她只觉得这个家乱得可以,比她弟弟的屋子都乱。
看不过眼的小妮子开始干活,洗衣扫地擦灰、清灶房整柴伙、归置院子屋子。
精卫看着这屋子不一样了:“这房子被你弄得像个新的。”神情颇为嫌弃。
又见院子里地上有一堆杂物:“这些为什么扔这?”
小妮子道:“这些你送去铁匠铺,请他们补好,就能用了。
这些我一会儿挪去灶房,只能当柴火了。”
丁清又闻到香味,家里煮饭的香味。
她看看小妮子,小妮子有些不好意思:“我饿了,煮了饭。”又有些迟疑:“干活了,可以吃饭吧?”
丁清也饿了:“光煮了饭?”
小妮子:“整个灶房除了米,只有梁上挂着一条腊肉,柜子里找到一些晒干的豆角、萝卜。”
“这些是不能做菜?”
“不是,饭上蒸了些萝卜干腊肉。一会儿我再炒个辣味的干豆角。”
精卫进去看了一眼:“就切那点肉够谁吃的,切半条下来炒。我去趟拐角的铁匠铺,回来能开饭?”
“能。”小姑娘听到炒半条肉眼睛都亮了。
精卫想:做饭好吃就留下,不好吃就杀了。谁让她收拾屋子了,刀都差点找不到了。
萝卜干蒸腊肉,干豆角炒腊肉,两人吃得一点渣都拿去拌饭了,吃了个小肚皮滚圆。
精卫:“你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救了你,你在我家洗衣做饭打扫屋子干满三年。”
“不给工钱?”
“你想得美,给工钱的叫报恩么?那是雇了个长工。”
“要是天天这么管饭也行。”
“剩下的米和肉要吃三天。”
“什么?!”
“也许五天。”
“那刚才一顿为什么要吃半条肉?!”
“我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再探个富户,得手,赃物脱手,收到银子怎么也得三五天。
小妮子问:“家里没钱了?
你送去铁匠铺补的那些东西,里面有个小灶洞上用的小煮锅,那样的小锅家里有两个。
取那些东西时,若是付不出钱就把那口锅给他们,够了。
剩下的东西里有锄头,犁头,家里有地?地在哪?”
精卫:家里有地?
小妮子:“去里正那儿可以查到。京都城里的人有地,地也多在京郊,通常是租给别人种。
小户人家地不多,和租户人家都处得不错。
我家就是,父母抠抠索索的,但置了十亩田了,每年可以吃上新米。
农忙时父母还去租地户家帮着干几天。租户自己也有地的,只是多种一块儿……
我能回家看一眼吗?报个平安?我有个弟弟特别粘人,烦死了,可又有点儿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