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那家里孩子多,的确做不到一碗水端平的人,都对他产生了同情心。
“这黄老汉说的也没错啊,当父母的偏心点怎么了?只要给他吃,给他穿 ,把他养大不就行了,怎么还挑上父母的错了,这就是大不孝啊。”
黄老汉显然是人老成精了,他避重就轻,完全不说自己当初不想给沈安说亲,便将他卖了的事。
沈安嗤笑一声,“偏心不是你的错,但你为何要将我卖给人伢子?你明知道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只为了多卖二两银子就将我卖给了他们?
我拼死逃回家,求你们别卖我,我不娶亲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你们,可你们是怎么对我的?
亲自把我绑了送回去,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打的奄奄一息,也不肯将我那几两卖身钱还回去。
要不是主子看不下去,拿银子替我赎了身,救了我一命,我早就死了。
你们给我的那条命,早在你们将我卖了的时候,就还给你们了。
我现在的一切是主子人的,与你们无关?”
说完,他又拱了 拱手对县太爷道。
“大人,我朝律法发卖为奴的人,乃是主家的私产,学生的一切当属于主家才是,与黄家人无干。”
沈安这话,直接将刚刚还在外面逼逼赖赖的人干沉默了。
他们刚刚还在指责沈安不孝,却完全忽略了这个事实。
这下也没有人再说什么。
毕竟,他说的对,被发卖的人,连自身都是主家的私产,更不要论别的了。
可黄老汉对此却有话说。
“你胡说,你都已经考上秀才了,你怎么还说自己是别人的奴才,当奴才的哪有资格考科举。
沈安似乎是早已经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又从袖中掏出证据呈了上来。
一份是黄老汉当年发卖他时,答的卖身契。
发卖人是黄老汉,被卖的人就是他,当年的名字叫黄二狗。
卖身的银子是十两,那张卖身契上,还有黄老汉当看按下的手印。
而另一份则是沈家大爷买他时的卖身契,以及后来他改名为沈安,又被沈家大爷放还身契的契书。
县太爷仔细比对了一下几位契书上的时间,时间线是吻合的。
而考取秀才的时间则是在被沈家买走的六年后,而身契则是在进入沈家三年后被还回来的。
县太爷看了这些证据,又让主簿过来验了真伪,确定没有问题后。
便对黄老汉道,“黄老汉,这位沈秀才的确是你的二子黄二狗没错,只不过,你既然早已经卖了他,那如今他便与你不再是父子,你也莫要再纠着人家不放了。
回家好生过日子去吧。”
才过完年,第一次开衙,县太爷也不愿意多生事端,让人觉得他太过严苛,便还是以劝诫为主。
只是有些人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见县太爷好说话,便想得寸进尺。
“大人,这不能这么算啊,我当年是卖了他没错,可那也是不得已,如今,他既然已经赎身,哪有不认父母的道理?还求大人为老汉作主啊。”
说便又‘砰砰’磕起头来。
县太爷看着这一幕也觉得头疼。
这要是一般秀才,他还可以名声说教让他认回父母。
毕竟,黄老汉和黄老太年纪也不小了,没几年好活了,就算接回家也影响不到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