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筠将孩子抱在臂弯处,站起身往洛沁面前来,长生奴扒拉着父亲的衣襟,笑出几颗小米牙,“阿耶,阿耶……”
“今日有没有闹你阿母?”
长生奴脑袋摇成拨浪鼓,两边的垂髫也跟着摇晃。
谢筠含笑摸摸孩子的两个小揪揪垂髫,又掂了掂手,将孩子抱稳妥。
洛沁迎面走过去,“伯安,今日朝堂之上可是发生了什么?”
“太子联合庾氏残余势力谋反。”
果然。
“情况如何了?”
“败了,庾七郎当场毙命,太子贬为庶人,择日斩首示众,庾氏也被下旨抄家了。”
洛沁愣住了,脑子有那么一瞬间空白。
庾柏,死了……
那个热心肠,一心想保家卫国的少年,死了。
洛沁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这句话的杀伤力。
犹记那年南阳初识,少年将军一腔热血,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说不遗憾,怎么可能呢?
她宁愿他战死北疆,死在胡人手里,将鲜血洒在边疆,也不愿见他死在自己人手里,死在内斗里,这让她觉得这个世界烂透了。
“哎……”洛沁深深叹气,眉心微颦,“太可惜了,天妒英才……”
“娉儿放心,三叔父已经命人将其厚葬了。”谢筠道。
“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洛沁展眉。
也算有点慰藉。
“官家还能活多久?”洛沁又问。
“外舅说,不足十日。”
洛沁听后更是感慨,这皇家夫妻同床异梦,互相下毒能不令人唏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