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3日20:21。
患病队员出现了全身性炎症,呼吸急促,我们已经用尽了车辆上所有能用的药物和医疗器械,依然难以缓解他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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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想到他的病症会进展如此之快,然而我们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祷他能够靠自身的免疫系统撑下来。
12月13日22:35。
该名队员心脏呼吸停止,已经失去生命体征,在经过各方面判断过后,我们只能宣布其死亡。
这是队伍中第一次有人因为疾病死亡,虽然之前我们也曾预料到过这种情况,但真当遭遇的时候,还是感到非常惋惜。
科考站也对此表达遗憾,也没有过多回应我们,也许他们也见惯了这种情况吧。
我们将这名队员的遗体妥善保管在了原先实验车辆的冰柜里,等回到阿戈尔后再将其安葬,在短暂的停留默哀过后,车队继续行驶。
大家都变得非常沉默,和上一次失踪的五人不同的是,这次是有队员因为疾病而离世,所有人都为此尽力去挽救他的生命,但结局却不尽如人意。
队伍中接连两次的队员遭遇不幸,严重打击到了所有人的心理,队伍中的很多人在那里哭泣,我理解大家的情绪,只能尽可能去安慰大家,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在这一刻显得是格外的脆弱,他们中的很多人是在科学院的温室中专心研究的单纯的科研人员,没有经历过这种突如其来的巨大变故。
这样的事我做过很多次了,在过去,我曾见过一个又一个因为海嗣化而去世的人,他们的亲人在教会无助地哭泣,而我除了安慰,什么都做不了。
人类似乎总是这么脆弱,在遭遇变故时毫无抵抗的能力,尤其是那些最弱小的人群,一场疾病就足以摧毁他们的全部。
每当这个时候,我偶尔也会想起在教会时见到的一些人,他们对生命进化的偏执追求,可能也不是毫无道理。
12月14日3:26。
暴雪再一次袭来,外面的温度已经降低至零下七十度了,其中一辆车因为陷入雪地中过深无法行驶,我们又检查了一下那辆车的情况,发现车辆的轮胎出现了不可修复的严重损坏,可外面的天气实在是过于恶劣,车队只能停止继续行驶,等天气稍微好一点后再尝试更换备用轮胎。
12月14日16:30。
外界气温零下六十二度,雪稍微少了一点,我们来到了那辆受损的车辆外面检查车况,更糟糕的情况出现了,这辆车不仅轮胎出了问题,车辆半轴断裂,发动机也损毁,供暖系统也出现了异常。
在这种环境下,根本不可能再对这辆车进行维修工作,我们不得不做出决定,放弃这辆车,将这辆车上所有还能用的物资和设备全部转移到了其他车上,原本坐在这辆车上的人也被分配到了剩下的三辆车上。
经过了这次车辆损坏和物资搬运过后,大家本就非常疲惫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我尽可能做好安抚工作,同时做好安排减少轮班值守的人数和时间,从而让队伍中更多的人增加睡眠时间,以此来缓解大家紧张的情绪。
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到这次科考行动我会担任心理医生这个职位,虽然我的心理问题其实非常严重,但和他们相比,我的抗压能力似乎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过去的我也是不止一次有过濒死的经历。
我们不知道我们还有多久能够回到科考站,也不知道一路上还会遇到怎样的事,但我现在只希望大家能够活着回去,因为我的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不是错觉,不是第六感,而是我体内那不安的海嗣基因在疯狂触发的警觉信号。
这一刻,我似乎感觉到了,我们正处于某种未知而又极其危险的境况中,我甚至觉得那名世的队员,也不是因为感染那么简单的原因,而是其他的因素在作怪。
而科考队的大家却并不知情,我不想把我的感知告诉他们,因为这只会增加他们的恐慌。
可那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