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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布利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钢笔,那支钢笔已经是锈迹斑斑,早就已经写不出任何字来,没有任何使用价值了。
“这就是那小子当年说的爷爷的遗物,其实就是一支笔而已,他说是想用这支笔亲手写下收回卡普亚城的经历,为了这点儿事他竟然全然不顾自身的伤病经历选择退役,而是再次跟随阿戈尔军参与了这次新年攻势,仅仅只是为了回到那座已经沦陷了几十年的城邦去。”
而后,法布利克将那支笔插进了自己右胸的口袋上面,仿佛像一束纪念逝去之人的哀悼。
“那个小子最后死了,那比人都要粗的触手,直接把他拦腰斩成了两截,他胸口以下的身体直接成为了海嗣的养料,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只剩下了他上半部分的身体,那时的他或许已经离开了很久。”
法布利克沉默了一会儿,仔细看着眼前的这十几位队长的神情,仿佛是在尝试看出他们的此时的念头。
“诸位,这就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故事,那个士兵现在或许已经没有人记得他了,能和我搭上话的缘故也只是因为我觉得他比较有趣,仅此而已,但这个比一百多年前的古阿戈尔电影都老套的情节,让我一直牢记至今,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二小队队长直接帮法布利克回答了答案:“为了让我们认清现实,或者说,为了让阿戈尔人认清现实。”
法布利克仰天大笑,那是一种释怀一样的笑,人在死之前,之前一些隐藏的情绪也会释放出来。
“不愧是我带过的兵,也不愧是同我一同追随军团长的人,诸位有一个比很多阿戈尔人都要更强的一个优点,那就是清醒,降临战争把沉迷美梦中的阿戈尔人给全部打醒了,但战争后期对现实的逐渐麻木和弑神计划结束后又重新沉迷幻想,已经成为了不少阿戈尔人的精神寄托,说难听点,就是毒品!”
法布利克:“在执政院的粉饰下,有一些人真的就以为战争已经结束了,大部分人甚至觉得剩下的顶多不过是阿戈尔两派之间的纷争,只要阿戈尔不再向深海迈进,那些远古的家伙就威胁不到他们。”
法布利克又绕到了之前他坐的那个椅子后面,用手用力拍打了那个由粒子生成的椅子,直接让那把椅子解体。
“更有甚者,原初派的一些败类甚至开始向深海的势力妥协,他们纵容、靠近、美化那些渣滓,放任深海教会在阿戈尔的扩张,我不知道在原初派的科学院和技术院内,究竟有多少执政官已经成为了那个所谓神的信徒,但我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站在了人类的对立面!”
法布利克话锋一转:“而我们这边的执政官们,又在做些什么呢?在争吵,在绥靖,在一次又一次向原初派让步,软弱无能!我不敢相信现在都法科学院的内阁现在已经默认了这一切的合理性,甚至为了自己的既得利益,打压一切可能威胁到两派瓜分利益的力量,连像军团长这样的传奇英雄也要打压!执政院已经彻底变成了愚弄民众的把戏和实行霸权的工具!”
“所以,两派互相争斗到现在,得到的是什么呢?来!让我们来欣赏一下执政院这么多年来的努力成果!”
法布利克用手指向了正对面,那个方向,是气势磅礴的邪灵,大群的呼唤声还一直在他们的脑海中徘徊,不计其数的触手在这漆黑的水下翻天覆地,那些狰狞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深蓝”号,注视着他们每一个人。
“这就是他们对民众说的战争已经结束!老子从水缸里拉一条鱼上来问它,它都不会信!现在他们甚至已经猖獗到骑到我们脸上来了!”
法布利克用他那已经变得赤红的双眼盯着邪灵,盯着那比他多几千几万倍的眼睛,没有一丝的退缩。
“有些时候,那些人类还不如这些海嗣明白事理,你们听到刚才这只次生代用大群的呼唤发出的声响了吧,我觉得它说的很对,威胁我们的,便要驱逐!”
所有队长全部立正站立,做出时刻准备战斗的状态。
“把这些海嗣,一个不留,全部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