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谷峡谷内生长着很多的松柏树木,这些树木笔直,极其适合砍伐做攻城梯。
羯族大营内砍削、斧凿之声不断,而这些这些打造攻城梯的人全部都是他们从河北道劫掠来的汉人。
在羯族的弯刀之下,他们无可奈何,如果你想活着,那就得一直的干,如果你累的倒下了,那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弯刀会毫不犹豫的向你挥来。
“快点干,敢偷懒的话全把你们杀了。”羯族士兵大喊着,虽然这些很多人听不懂羯族话,但是他们知道羯族士兵要表达的意思。
当太阳从山谷中升起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短暂吃过一顿早饭之后,他们继续投入到攻城梯的打造之中。
之所以会有早饭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否则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中午时分,两百架云梯已经制作出来,三万大军驱赶着两千汉人来到了西关城下,远远地望着城墙上的士兵,沙尔朱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他骑在自己的战马上,缓缓来到军队面前,他眼中充满血痕,凝视着自己的勇士。
他双脚轻夹马腹,战马逐渐跑动起来,在士兵的阵前,这是作为一个大首领在检阅自己的部队,也是在出征之前给自己的部队鼓舞士气。
“我的儿子,你们的少首领,被那些卑劣的汉人杀死了,我们要怎么办?”沙尔朱大喊道
军阵中传来阵阵的呐喊声:“报仇!报仇!”
“对,我们要报仇,要让那些卑劣的汉人付出血的代价,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我们要杀光他们的男人,奴役他们的女人,我们要让燕城肥沃的土地变成我们羯族人的草场。”沙尔朱用力的喊着。
“大首领下令吧!”摩多哈尔喊道。
沙尔朱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个部将,弯刀向前一挥喊道:“攻城!”
进攻的号角声响彻山谷,两千名汉族俘虏被驱赶着向西关城下奔跑,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用汉人俘虏当做冲锋的挡箭牌,一来可以消耗守军的箭矢和守城器具,二来可以为羯族人充当挡箭牌。这些被奴役的俘虏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因为如果你不向前跑,身后的羯族士兵会毫不犹豫的将弯刀砍向你的后背,于是所有人都在奋力的向前冲刺。
西关的城墙之上,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当他们探出城头的那一刻,羯族人的弓箭已经射向了城头。
他们依靠着强大的臂力和壮硕的身材,远比汉人能劲儿大,所以他们的硬弓射击距离比汉人士兵要远将近一百步。
这就是羯族人的战术,前方先头部队冲锋,身后的弓弩手远程压制。
西关城墙上,躲在城楼里的张达下达着放箭的命令。守城士兵只得顶着羯族人的箭矢,拼命的还击。
由于要阻挡城下冲锋的羯族士兵,所以守城的将士们来不及用盾牌隔挡,只能冒死顶着敌方的箭矢进行还击,而每一次羯族人的箭矢射来,都会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但是张达不管这些,西关城有五万士兵,别说死几百人,就算是死一千人,他也不在乎这些士兵的生命,他也不在乎城下冲锋的汉人还是羯族人。
不管是城墙之上,还是城下,惨叫哀嚎之声不断,几轮射击之后,攻城梯也靠在了城墙之上。
羯族士兵举着弯刀,催促着残存的几百名汉人奴隶向上攀爬,而他们也紧跟其后,因为离得太近,城墙上的士兵已经不方便在放箭射击,近身肉战开始。
无数的石块和滚木被从城墙上丢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冒死向上攀爬。很多攻城梯也被砸毁了,但是很快,新的攻城梯又靠了上来,羯族士兵源源不断的往上攀爬。
很快城墙下便堆积了无数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羯族士兵终于不再冲锋,而守城的将士也松了一口气。
半日战斗下来,西关守军清点人数之后,死伤人数约三千人,其中一部分是被箭矢射中受伤,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而被箭矢射中要害身亡以及城墙上近战身亡的约有一千五百人。而反观羯族一方,算上被驱赶的汉人俘虏,死伤约有五千人。
张达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夜色中远去的火把叹了一口气。
“张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侯泰站在张达身后问道。
一旁的士兵不知道侯泰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那么该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
可是张达明白他的意思,通过今天的对战明显可以看出,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太多,也就有三四万的样子。
如果他们要死守的话,肯定是没问题,即便是再来十万,恐怕也能守得住。但是他们不能守了。
张达淡淡的说道:“去准备吧”
侯泰犹豫了片刻还是应道:“是将军。”
侯泰转身下了城楼,此时西关的内城内,将士们正在吃饭,侯泰安排亲随部队开始整理收拾行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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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刚过,侯泰便传令,除了城墙上守夜的一千士兵,其余士兵全部在外城集合。很多士兵不明所以,但是也只得听令行事。
很快除了城墙上值守的一千人以及受伤的士兵之外,所有人全部集合于城外。随着一声令下,四万大军开始远离西关。值守的士兵望着远去的火把渐渐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士兵喃喃道。
“难道是撤军了吗?”身旁的士兵惊呼道。
“什么?撤军啦,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其他的士兵也逐渐惊慌起来。
这时城下走上来一个人,厉声呵斥道:“谁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立斩不赦。”守城的士兵见到来人顿时不再言语,此人正是张达身边的副手,果毅都尉裴绍。
裴绍走上城墙,缓了缓严肃的表情说道:“张将军今夜另有其他军事行动,诸位兄弟不必过于担心,守好关隘便是。”
“是裴都尉!”士兵们见裴绍还在,心里放心了一些,如果是要撤军的话,张达不会不带上自己的亲信,他们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