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乾隆皇帝此刻还远远算不上是一个无情的政治机器,听闻爱妃孕况不好,面上的焦虑忧心遮都遮不住。
人命关天,现在也掰扯不了什么,陆薇便主动道:“孕妇为重,皇上不如去看看怡嫔?”
这本来就是弘历心里想说的话,现在被陆薇说出来,对她倒有了几分歉疚,于是看了一眼李玉,吩咐道:“赏陆贵人银元宝一匣子,然后你再亲自送陆贵人回宫。”
陆薇干脆好人做到底,“皇上左右一向都是不离李公公服侍的,让毛太监送我回去就行了。”
“也罢,”弘历温声道,“你回去好好歇着,朕改日再召见你。”
陆薇行礼,缓缓告退,毛太监送她回去,顺便替她抱着一匣子银元宝。
回去的路上陆薇默不作声,毛太监都恨不得劝她节哀了,“您——唉,别气馁,日后总有机会的。”
陆薇笑一笑,“多谢公公安慰我。”
毛太监觉得她在苦笑,越发同情她,忍不住道:“奴才在宫里都十几年了,见过的事也不少,不懂得与人为善的人,必将难以善终。”
陆薇点点头,“我知道了。”
待回宫咸福宫自己的地盘内,忍了一路的杏子立刻就道:“您说怡嫔是不是故意的?”
陆薇摆弄皇帝赏的木匣子,不以为然道:“可能吧。”
杏子道:“不过刚才延禧宫那个太监也说了,怡嫔有流产的迹象,她再怎么样也不会自己诅咒自己的孩子流产吧?”
尤其是这个孩子对怡嫔至关重要,生下来了,按照她现在的宠爱程度,升职为怡妃是妥妥的事,故而杏子又有些怀疑。
陆薇笑道:“孕妇嘛,什么样的状况都可能出现,可能是真的;但怡嫔对我还是蛮‘在乎’的,恃宠而骄,恃肚行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杏子一时糊涂了,“那到底是真是假?”
陆薇此时已经在把玩木匣子里银元宝了,马马虎虎回应道:“我都说过了嘛,亦假亦真。哎,你快去帮我找个戥子秤来。”
杏子听话地给她找来戥子秤,陆薇给银元宝上秤,哟,一个银元宝竟然有五十两重,一盒十个,那就是五百两!
贵人的年俸是一百两,瞬间挣回五年的工资。
不用侍寝,还有钱拿,这等好事哪里找去?!
陆薇本身对侍寝也没啥兴趣,她现在的身体年纪根本就没满十八岁好嘛,万一有了身孕简直吓死人了。
就是杏子见了这么多银子,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皇上心里肯定是有您的。她怡嫔一次能肚子疼,难道还能次次肚子疼吗?”
当晚陆薇睡得很好,一夜无梦,次日醒来精神抖擞。
共同一个客厅的坏处就是真的很难避开不见面啊,陆薇与魏答应不巧打了个照面,魏答应避开她的眼睛,扶着她的宫女,飞快地出门了。
攘外必先安内,怡嫔的事暂时先放在一边,但魏答应的事得先解决了。
待请过安回来,不等魏答应溜进自己的屋子,陆薇抢先抓住她的胳膊。
“谈谈!”
杏子、秋兰等一众宫女都被赶出屋子,陆薇与魏答应端坐八仙桌的两端,每人面前放着一盏茶,摆出了谈判的架势。
陆薇开门见山,“男人如衣服,我和你之前相处的一直不错,就一件衣服,何必呢?”
魏答应的态度转变就是从陆薇封了贵人之后,那么肯定就与皇帝有关了,故而陆薇有此一问。
两人待久了,魏答应理解能力很强,当即就说:“不值得,尤其是这件衣服宫里的每个嫔妃都能穿。”
陆薇:“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魏答应叹了一口气,慢慢将贵妃说的话告诉了陆薇。
陆薇不可思议,“你不会这么傻吧,她说啥你就信啥?”
魏答应低看着自己的茶盏,“刚听到时,我确实懵了。后来吧,我想着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也不算什么。咱们两人位份都这么低,争又能争个什么?”
陆薇道:“算你明白。”
两人目前为主,根本就不是一个在赛道上的。
再说了就算有一天两人要争什么,那也是为皇贵妃或者皇后这个独一无二的位置而争,不然就真是搞笑的菜鸡互啄了。
陆薇问她:“既然你已经想通了,为什么还避着我?”
这回魏答应有点不好意思了,“对不起。我毕竟是给你摆脸色了,一时之间下不了台嘛。你今日不叫住我,过两日我也会找你说话。”
话既然说开了,两人也就重归于好。
魏答应笑道:“其实我这些日子心里也很不好过,皇后还关心地询问我怎么了。”
陆薇突然灵机一动,“我觉得,咱们要不先不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