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苎心头警惕,面上依然如常:“皇上想说,臣妾就听。”
不想说就拉倒。当然这句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爱妃入宫多久了?”
袁苎垂眸想了想:“臣妾是鸿武二年春入的宫,到现在快十八年了。”
从锦瑟年华到如今半老徐娘,最开心的日子也就出阁前那些年...
她的思绪不禁飘远。
“朕记得你是家中幺女,入宫前应是颇得袁老将军夫妇偏宠吧。”
就袁苎刚入宫时便敢与姜氏对上,初生牛犊的样子与祉安那性子颇有几分相似,也难怪她俩能玩到一处。
袁苎回神,“是也不是,臣妾出生最晚,那时他们都忙没时间管我,我自幼就比兄长和姐姐顽劣,没少闯祸。”
“相较于让他们头疼的我,兄长与姐姐倒是更得他们二老的心。”
政弘元见她一脸吃味的模样,对那位袁老将军没来由的升起一抹同情。
“前些日子朕见到你那侄子,瞧着温润儒雅,倒颇有些书生气。”
袁苎眼眸微动,脑子转得飞快,“听母亲说,晟儿自小不喜习武,偏爱诗文典籍,许是读过几本书,沾了点书气的花架子,与外面那些举人才子没法比的。”
什么意思?他不想袁家之人进入文官之列?还是同意袁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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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政弘元如聊别家闲事般随口道:“无论是不是花架子,就你家侄儿那副俊俏皮囊,定然引得不少闺秀倾慕。”
“那是。”袁苎得意仰头,随即又愁思浮现:“听闻母亲与大嫂说,为他相看的人家,那小子愣是一个没瞧上。”
“大嫂说那小子许是有心仪的姑娘才一直不肯松口,现在袁家谁也拿他没办法。”
袁晟到底有没有心仪的姑娘她不知道,她故意这般说,宫里还有两位公主没有出嫁,为了防止政弘元乱点鸳鸯谱,她这个做姑姑的还是得为那小子谋划一下。
政弘元又何尝不知道袁苎的心思,跳过这个话题聊起别的。
两人相处夫妻不像夫妻,朋友不似朋友,就这么不亲不近的怪异相处着。
——
伍学民第二日便被移交到刑部,有政祉安的暗中授意,他的日子不至于太难挨。
飘飘扬扬的冬雪中,日子缓缓走向新年。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即便冬风送雪也无法阻止世人脸上洋溢的期待与喜悦。
在距离新年仅有三日光景时,政祉安收到了大锤送来的一枚锦囊,锦囊上边绣着临崖而长的青松。针脚有些凌乱,但不难看出缝制之人当时的用心。
“我们的人还是被察觉,只救下两名稚童。这枚锦囊当时被伍学民母亲死死拽着。”
政祉安当即找自家老爹要了旨意。
见到伍学民时,他比上次见到时的状态更加颓败。
政祉安直接将锦囊抛给伍学民,并未说话。
接到锦囊,伍学民借着烛火,凑近仔细端详。
半响斧锯的声音缓缓响起:“来壶酒。”
政祉安看了眼凌飞。
片刻凌飞提着两壶酒回来,放到伍学民身旁。
伍学民猛灌两口,望向政祉安:“你想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所有。”
“我在罗田县为官二十几年,知道的那可就多了。”伍学民面带讥嘲。
“你知道我要什么。”
伍学民又仰头大喝一口:“那还是得从头讲给你,其余的你自行判断。”
因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入局。
政祉安眉头轻拧,额头微点。
“你应当知道罗田县与白山县相邻,都是泾南的下属县吧。”
政祉安鼻尖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