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热闹的声音响起,凌飞将信件收起,两人对视一眼,向外走去。
元鸣手中提溜着不少包装好的盒子,脸上扬着明朗的笑意,大跨步的向里走“安安!安安!这泾南的小吃果然不同,你快尝尝,”
后边的褚墨手中亦是没空着,将手中已经打开的果袋递出,眉头拢起,状似嫌弃的样子“这些都是他买的,说是带回去给念云他们的,若不是我拦着他非得把人家店搬空不可 。”
政祉安接过干果,尝了一颗,淡笑:“确实不错。”怀中被元鸣塞的满满的只觉有些好笑,看来最近那小子是真被关出‘毛’了,若今日没有于修竹的求见,本也可以多停留几日...
“今日早些休息,明日一早启程。”
后边春华夏蝉纷纷收起笑意严谨起来,向来严格遵行上令下达的春华立即应声:“主子,那我们就先去准备了。”
先前还满脸开怀笑容的元鸣,热情瞬间散去,眉眼耷拉着撇撇嘴,“既然如此,那我也先撤了。”自白山县离开后都没好好洗漱过,他捏着衣襟嗅了嗅,“咦~”自我嫌弃地向外走。
凌飞向政祉安微微颔首,转身离开。
褚墨望着元鸣的背影像似松了口气,手中提溜的盒子全放到桌案上,坐到木椅上的动作比往日端方雅正多了些不羁,轻敲双腿低语:“这逛街真不是人干的事儿!”走街串巷两个时辰比练功还累!
下人将茶水呈上悄声退出,政祉安挑眉戏谑的睨向他:“阿鸣向来精力旺盛,你是今日才知?!”
褚墨捶腿的动作停住,张了张嘴发现无法反驳,只得无奈摇头轻笑,抿了口茶水,问:“可是出什么意外了?”
先前她就说过不必着急赶路回京,还让大家出去闲逛,她原本应该是打算在此处多留几日,刚刚又说明日启程,师妹这点反常还是能看出来的。
“于修竹来见过我。” 政祉安正感叹于自家师兄无论何时何地一举一动都如诗如画般叫人赏心悦目时,突然又为他的敏锐所叹服。
幸好是自己人,要不然她的脑细胞还真不一定够用。
褚墨垂眸看着杯中漂浮在面上的浮叶,似呢喃又像述说:“他消息倒是快。”此行并未特地掩藏,于修竹会知道不足为奇,只是让人意外的是他会如此积极,这与他往日不喜交际的作风相悖。
忽的褚墨脑中灵光一闪,抬眼,“他的差事进展不顺?”
他要查的事,牵扯其中的不仅是各地官员还有两位皇子,要是顺利才有鬼。
政祉安对于他明知故问的做派,给予了大大的白眼。
褚墨放下茶杯,故作深沉的捏指掐算,“让我来算算,是不是牵扯到跟你了?”不待人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或者还牵扯到国公府?”只有这才能让事事不放在心上的师妹改变原有的打算。
见她抿唇不答冷颜,心知被自己猜中,收起揶揄的模样,正经问:“你打算怎么办?”
“褚大公子不去街上算命,倒是屈才了!”政祉安摩挲着茶碟边沿,也不端起,没好气的吐槽。
褚墨淡笑反讥:“多谢师妹的建议,不过你师兄我还没落魄到需要摆摊过活。”话锋一转:“别怪我没提醒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个镇守西境的三舅。”
朝中为何那么忌惮政祉安接手渡平,不仅仅因她是受宠的嫡公主。云鳌军因着先皇后的关系,兵权早已收拢到皇帝手中,云国公更是早已不理朝中事物,兵部看似由国公暂代,可谁都知道真正说话的人是龙椅上那位。
镇守西境的云扬鹰可是云国公的养子,政祉安的三舅,多年来为避嫌鲜少和京中的人联系,一心兢兢业业的镇守边境,是个被朝中各方有意无意忽略的人。
可若是此次她成功接手渡平,那她身后的势力将会像湖泊汇成江河一般,到那时朝中上下可谓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西境,渡平两军在手,政祉安要是有效仿西禹女皇的心思,谁能拦得住?即便没有,谁又能保证她未来会不会支持哪位皇子,如此自然是阻止她接手渡平最为稳妥。
皇帝亲手将她推上众矢之的位置,无论政祉安想要如何避免,暗潮下她只能被迫置身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