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窑外面的石子路上,顾风年陪着苏无问一道散着步。
“苏小姐,我们手下的窑口里有不少工匠被王赵挖走了。他那边给出的工钱是我们这边七倍之高,而且王赵两家的窑口也对外开放,他们挑选出手艺最精湛的工匠,组建出了一支制瓷队伍,专门表演给外地人看。这样一来,我们这边的生意有不少的亏损,我们这边的窑口虽然全都对外开放,可是大部分窑口里的工匠都不是苏家原有的那一批人,这些手艺人在做工上跟王赵两家的没法比。此外,王汉和赵天葵还与景德镇上的商户们搭上了联络,有许多陶瓷商已经转而从王汉和赵天葵手里批发瓷器了,王赵两家的瓷器总体上要比我们做工更为精细,售价却不相上下。”
苏无问皱起了眉:“此事倒确实挺麻烦,他们模仿得了我们,我们却模仿不了他们,我倒是可以把那些其余的窑口全都停止展出,只留下苏家窑一个,可苏家窑里的那些制瓷师傅们,大部分也不是苏家带过来的,苏家技艺高超的师傅们大部分都在郎窑里头,就算我只留下苏家窑对外展出,恐怕在制瓷技艺上也比不过他们,而郎窑却是万万不得开放的,里头的瓷器都是进贡给皇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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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进一步压低价格,再便宜一些,批发给那些陶瓷商?”
“我们就算再便宜一些,依我看,王赵两家又会出更低的价格,他们简直不是在挣钱,是在赔钱,他们是非要把我们搞垮了不可。”
“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拿他们毫无办法。”
苏无问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得仔细再想想。”
到了腊月的时候,赵天葵和王汉的生意越做越好,在景德镇上又连着开起了好几家窑口,而苏无问的生意却越做越差,资金周转不过来,不得已关闭了好几家窑口。
苏无问关门了的窑口,最后都到了王汉和赵天葵的手中。
苏无问每日里回到家中愁眉不展,这一日在饭桌上,苏夫人瞧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心了一句:“无问,最近在愁什么?怎么不跟为娘说说?”
“没什么。”
“说来给娘听听。”
“真的没什么,娘你吃着便是,我的事情我自己来。”
“什么叫你的事情你自己来,你不是我生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苏无问本就心情不好,听完了这番话,反而有些烦躁起来:“娘,你吃着,我自个儿来,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什么事情说了我还不懂?你不说怎么知道我就想不出办法?”
苏无问放下了筷子,心情更沉重了:“我吃不下了,我先回去了。”
“问你一句你就吃不下了,就你这心性哪干得成什么大事。”
“娘——”
苏行舟看不下去了,赶忙护住自己的宝贝闺女:“夫人,你这说的什么话?少说两句,说你不懂,那你就不懂。”
苏夫人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苏行舟支支吾吾,两头都不敢得罪:“我是……什么……也不懂。”
“那你还废话什么?”苏夫人对着苏老爷消了气,回过头来一瞪苏无问,略有些严厉道:“坐下,把饭吃了再回去。”
苏无问瞥了她一眼,突然有些不敢反抗,乖乖地又坐了下来。
“娘。”
“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瓷器上的事情?”
苏无问点了点头。
“说出来给娘听听。”
苏夫人板着个脸,苏无问瞄了她一眼,支支吾吾地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苏夫人听完之后睨了她一眼:“就这点事儿?”
苏无问点了点头,心里头想着,什么叫就这点事儿,好狂的口气,难道你能有什么办法,我都想不出办法……
“娘,您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