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宁宁小乖乖？”

突然听到如此哄小孩般的称呼，姜宁嘴角抽了抽。

姜葳这时也注意到了姜宁身上用来铺地他都觉得硌脚底的粗麻衣裳，顿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他们就给你穿这个？”

姜宁承认，她之所以没有换衣服，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博得同情。

可是看到老人被气的气息不畅，剧烈咳嗽的样子，她心里隐隐的有些过意不去。

“我没事的祖父，您先别生气。”

姜宁的手在姜葳后背拍了拍，给他顺气，同时也在趁机查探他的身体情况。

检查完后，姜宁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不好看了起来。

姜葳的身体……明显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油尽灯枯的程度了啊！

姜宁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有温热的液体流过，还不等她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流泪的时候，就感觉到一只干燥的大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拂过，擦去了眼泪。

“傻孩子，哭什么？祖父年纪大了，总有一天会死的。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去看宁宁小乖乖，你不要生祖父的气啊……”

姜葳的脸上带着看透世事之后的宁静，有对姜宁的疼宠，唯独没有面临死亡时的恐慌。

姜宁：“所以，您是因为身体不好，才一直闭关的吗？为何不和家主说？”

或许……还有救呢？

姜葳摇了摇头，脸上带着释然的笑。

“姜家好不容易才坐稳第一世家的地位，这么多年更是树敌无数。如果被他们知道我大限将至，肯定会蠢蠢欲动……”

这么多年，他与其说是闭关， 不如说是尽量想办法延长自己的性命。

只希望能够护着姜家更久一些……

不对啊！

想到这里，姜葳猛的看向了姜宁，左看看，右看看，一脸惊讶。

“你不傻了？”

说话条理清晰，还知道关心人…… 怎么看也不是那个傻宁宁了！

对于姜葳，姜宁没有丝毫的隐瞒。

“是啊祖父，您可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高兴吗？”

高兴！

当然高兴！

姜葳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高兴的时候了。

可是转眼间，他就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样子，紧紧的盯着姜宁的眼睛。

“宁宁，不要怪你父亲，他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姜葳表情有些悲痛，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

姜宁不为所动。

把她当成下人一样扔在下人的院子里受尽了欺负，他能有什么苦衷？

说到底，不过是嫌弃二字罢了。

一看姜宁的表情，姜葳就知道，她肯定是怨恨的。

是啊，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能不怨恨呢？

“以前不和你说，是担心你听不懂，更是担心你会出去和别人乱说。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了。”

姜宁把姜葳扶起来坐好，自己就静静地坐在他的身边。

她也想知道，姜衍究竟有什么苦衷。

“当年，你父亲刚刚坐上家主的位置，内忧外患。这时候，你出生了……”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姜葳虚弱的声音在静静地讲述。

当年的场景仿佛也在姜宁的面前如同走马灯一样的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