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她都没有进项,艰难的日子几乎耗尽她的体己。
以至于,她再也不能坐食山空过日子。
苏桃花虽则不是她亲生的,总归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作为大娘,怎么不能说了?
自从苏诚收监入狱,童生的名号被取消,苏桃花原本说好的那门好亲事黄了。
她回到家里,陈氏本想再给她说一门好亲事,奈何苏桃花眼高手低,一直没能如愿嫁出去。
“大伯娘,家里的活儿大部分是我娘干完了,我阿娘还带着两个孩子,我和我弟虎子。而你呢?”
苏桃花轻蔑一笑,不无讥讽道:“你那个前途无量,将来定会是状元郎的儿子,已经前途尽毁,再没有翻盘的机会。老早嫁人的大堂姐,在大堂哥入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你。你引以为傲的娘家人,不也是放弃了你?”
“如今你一个人呆在青石河村,孤苦无依,还整日里使唤我和我娘干活儿,你自己倒好,十指不沾阳春水,还当自己是未来秀才娘呢?你丢不丢人啊!切!”
苏桃花嗑着她娘之前炒的瓜子,翘起二郎腿,不紧不慢地嘲弄。
“你!”
方氏一口气上不来,手指着她,气得嗓音尖锐:“往些年好的时候,我用体己银子补贴家用,让你们时不时的吃上肉。我儿考中童生,你们二房沾了我儿的光,走出去威风无比。我还拜托娘家人牵桥搭线,给你说了一门好亲事。”
“现在我没有体己银子,我儿再不是童生老爷,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可见你是一个忘恩负义,不顾念亲情的贱货!”
方氏骂人的时候,脸部表情扭曲。
她本来就长得不好看,曾经摔伤的脸部,留下来坑坑洼洼的小疙瘩,随着她骂人的动作,微微抽动,显得尤为难看。
苏桃花仿佛被戳到痛处,一把丢掉手中的瓜子。
瓜子瞬间撒满地。
她几乎是跳起来,直戳方氏的脸,“我忘恩负义?我贱货?我呸!”
苏桃花吐了一口唾沫到方氏的脸。
“就你那几顿肉,骗我爹娘为你们大房的人任劳任怨。你也不想想,我们二房上交给爷奶的银两,还不是全都拿去给大堂哥读书!结果呢?”
苏桃花咬牙切齿,气狠狠道:“他自己心术不正,想做坏事做不成,落得一身腥,还拖我爹娘下水。我爹娘胆子小得很,能干出这种事,还不是你们给逼的!”
方氏不服输,双手叉腰,“那是你爹娘自愿的!若他们不愿意,没有人押着他们去做。”
“说到亲事,”苏桃花状似浑然没听到方氏的话,毫无征兆掉眼泪,“我身子都给了他!他信誓旦旦说不顾家人反对,定会娶我过门。事实上,他就是个衣冠禽兽!骗了我的身子!一夜过后,翻脸不认账!”
方氏呆了呆,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站在门口一字不差听完的陈氏,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一把丢掉手中的簸箕,狂奔进屋,一把转过苏桃花的身子。
“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破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