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完消息不回是她不礼貌,但也是她的自由。
林迦不觉得心虚,但他这样阴阳怪气来质问她,就很不合适。
“昨晚不太舒服,很早睡了。”她淡声。
这话很有说服力,因为她现在感冒的迹象就很明显。
裴异果真没有继续阴阳怪气下去,红薯也没接,目光落在她手上拎的袋子,或者是地上,总之没看她。
行人来来往往,有人一步三回头。
这样的人站在哪里都是焦点,林迦不想成为焦点。
—“裴总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先进去了。”
—“什么时候跟程非宇这么熟了?”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话音也几乎同时落下。
有一瞬间,空气静滞。
彼此看了对方一眼,林迦先收回目光:“他去机场送朋友,刚好我的航班抵达,就顺路一起回来了。”
裴异笑出沉沉一声,“知道他家住哪吗?”
林迦默不作声,他继而报出一个小区的名字。
接着,朝她逼近一步。
“你管这叫,顺路?”
他靠近时,挟一阵清寒气息扑来。
林迦下意识往后退一步。
那地方距离她这儿实在是远,要绕小半个北城。
林迦神色微愕,但没表现出来。
“我先开始也不知道他家在哪,别人这么说,肯定是他平时做事就周到,看我打不到车,送一程。或许他对朋友都这般贴心。”
“或许?”他很擅长抓人语病。
没完没了了。
林迦握着凉透的烤红薯,抿唇:“裴总,我先回去了。”
她说完转身就走。
他没拦没跟。
意料之外的好说话。
走了好远之后转身进楼道,余光里能看到他站在那里。
瘦瘦高高,身形单薄,竟有几分茕然孑立之感。
但林迦知道,裴异是属于那种穿衣显瘦的人,他身上有薄肌,一块一块像豆腐包,线条分明,匀称又好看。
再说,论孤单,她好像更适合这个标签。
摒弃那些乱七八糟的头绪。
林迦站在自家门口,很快发现不对劲———
她钥匙好像掉了。
首先,不可能忘在家,出门的时候她还掏出钥匙来锁门的。
也不可能插在门孔上没拔下来。
楼下付钱的时候,她钥匙的轮廓铬过她手。
那么就是在.......
还在回忆。
楼道里响起连续轻慢的脚步声,一声一声,靠近。
老式楼,感应灯时好时不好。
楼道逼仄凌乱,一户门口堆好几个鞋架,旁边还有快递拆掉的纸箱,没规则的到处乱放。
那脚步的主人,拾阶上来应该很费劲。
或许,脸上还生几分嫌隙。
她这间屋子朝南,隔了三间,外面还有扇大门,大门敞开侧对着楼梯。
所以裴异走上最后一段楼梯时,林迦第一眼便看到是他。
“有句良言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一上来,他便开口淡淡。
林迦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平静开口:“裴总怎么过来了?”
踩上最后一级台阶,绕开地上散落的泡沫箱,裴异自顾自道:“北城最近两年严打违改房,这里一旦被人举报,城建的人马上就会来。”
林迦知道他不是唬人,严打违建违改也不是新闻。
只不过没人当回事,这年头喊口号的比干实事的多了去了。
政策制定简单,实行起来却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