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这样的裴异,难免叫人生惧。
吸了口气。
林迦弯唇:“我想跟你说个事。”
他勾唇,捏了捏她脸颊,似早有预料的点了下额。
“今晚我想回家,陪我爸妈。”
停顿片刻。
他淡淡掀唇:“明天我们下午的高铁,上午回去见吴姨来不及?”
“太赶了。”林迦说:“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那么临时跟她说她肯定要炸的。”
“林迦,不差这几个小时的。”
闻言。
她耷下脑袋。
目光下落,灰白地砖被皎色月光铺满。
露在毛茸茸拖鞋外面的脚趾头一点点蜷缩起来,小小的,白白的。
很低很低的声音,咕哝一般:“知道了。”
“林迦。”
或许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实在可怜。
好一会儿后,似听到一声轻叹。
下巴被人捏住,抬起。
“待会儿送你回去。”
本来丧眉耷眼的人一听,眼里立马有了光:“真的?”
“嗯。”
揉了揉她脑袋。
起身,然后朝她伸手,“明天早上去接你。”
林迦握上那只手,就着他的手臂起力,“也不用太早,或许大概我可能在家吃完饭......”
“午饭之前我过去,吴姨应该会留我吃顿便饭。”
“......好。”
两人已经走到客厅。
胖橘慢悠悠地也跟进来,不知是谁的脚步先停,胖橘被绊住,“喵”地叫了声,似抗议。
“怎么不开心?”
“没有啊。”林迦笑起来:“我很开心。”
他没太大起伏情绪的目光,携半分笑意,往她身上一落:“那就好。”
-
那一晚。
林迦整夜没睡。
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们七点的航班到北城转机去柏林。
五点钟就要从家里出门。
路上,她靠在老林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她做了好多梦,零碎的,没头没尾的梦,拼凑起来,都跟裴异有关。
梦到第二天他来找她,是上了锁永远撬不开的房门;梦到他在她家楼下站了一整晚一直没有离开;还梦到胖橘,梦到他将它弃养.......
醒来,林迦满脸的泪。
车子还在行驶,吴女士也睡着了,剩下一脸愁绪化不开的林国华,他并未注意到此刻的林迦。
直到——
“爸爸。”
林迦隐忍,克制。
最后实在没忍住,低声啜泣:“我好像,永远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