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他会被称为王?
曾经的悔以为,王就是最强的那个人,强到可以号令天下苍生,强到日月不敢与其争辉。
可他现在似乎觉得,自己错了。
王,是在一路的泥泞上,走到最后的那个人。
是承载了无数人的寄托,愿望,依旧奋勇直前的人。
他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与担当,肩负起这份沉重。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他认为,与他想,就能接受的,也有很多事情,不是他否定,他不想,就能拒绝的。
他必须战胜崩坏,他必须打败命运,他必须成为王。
想通了这一切后,似乎呼吸都变得艰难的许多。
他弯下了一直挺拔的腰,捡起来掉落在地的,冰蓝色的律者核心。
“一路顺风。”
将核心紧握,抵在胸前,闭上双眼,也不知是在默哀,还是在托念。
“悔哥……刘若军他……死了,对吗?”
景落不知何时苏醒,面容憔悴,似乎苍老了许多。
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死了,以人类的身份,爱门战士的身份死了。”
“可是,他也活着。”
“活在我们的记忆里,也在我们看不到的某个地方,开始了新的生活。”
“愿来世,不再有崩坏。”
景落的眼眶微红,一路走来,他也见证了不少的生离死别,到现在,早已经哭不出来了,内心早已麻木不堪,他能做到只有站起身,继续向前走。
“嗯,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悔哥,如果可以,回去之后,我们也建一座自己的火墓吧。”
“刘若军一定不希望,自己与老友,下葬的相隔那么远吧。”
“好,回去就叫娇娇和老齐安排安排。”
“景落,那种火焰,别用了。”
悔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就看出了那火焰的真相。
“悔力与崩坏能,本就水火不容,这两种力量掺杂交织出的新力量,副作用永远比你想象中要大得多。”
悔语重心长的劝告,景落却是摆了摆手,不当一回事。
“悔哥,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越是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越难以承受的代价。”
“可我小时候,听我叔叔说过一句。”
“那时我问他,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复仇。”
“他给我的回答,也是此刻,我想要对悔哥你说的。”
“人活着,往往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
“即使粉身碎骨,哪怕甚至看不见这条路最后的风光,死在半路上,也不会留下那么多的遗憾了。”
“我没有梦想,可我拥有着这份力量,总归是要做些什么的。”
“这份力量它指引着我,让我明白我要做的,我想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景落将手刚刚抬起,指向辽阔的天空,天上一片祥和,晴空万里。
“我想要所有我在意的人,都能像自由的鸟儿一样,躲过足以灭绝恐龙的陨星。”
“哪怕代价是,先驱者的坠落。”
“我亦,义不容辞。”
悔静静的看着他,看的他都有了些自我怀疑。
“咋了悔哥?我说的不好吗?”
“不,说的很好。”
“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也好,老齐也好,你们明明都是那种会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人,为什么会和我这种只为了自己的人交往?”
“噗呲,悔哥,你真的很少照镜子吧?这个世界上,最不了解你的人,恐怕就是你自己了。”
他也不再多说,只是笑着走向一旁。
悔的视线也随着挪移,望向那个满脸绝望,眼中的怒火却不断升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