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最后，贺芸知道了高赫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兜兜转转，只觉得讽刺。

她心如死灰，只求一死。

司法在她手上被玷污，现如今，贺芸想让法律，在自己身上，至少有那么一次公正。

祁同伟从徐朝阳嘴里，得知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纵使他人生阅历不简单，经手过各种各样的案子，也感到头皮发麻。

“人，终究不能胜天。”

祁同伟叹气，这是他新学会的一个道理。

贺芸的一生，是被操控和愚弄的一生，虽然也是活该，但若不站在上帝视角。

那她的天，就是高明远。

而高明远，如此自负狂妄，在真正的大人物眼里，不也是一枚棋子吗。

他都被贺芸折磨成那样，依旧不肯透露，当年抱走贺芸亲儿子的人，到底是谁。

也许不想说，也许不敢说，又也许是真的不知道。

这背后的原因，没人愿意，也没人敢去深挖。

强大如骆山河，正部级的钦差大臣，在处理王政的事情上，都没法发表意见。

祁同伟的选择，当然也是到此为止。

徐朝阳见舅舅的情绪有些低落，便笑着安慰了他两句。

“人能不能胜天，怎么做先不谈，至少有人敢想嘛。”

“不然，怎么会有那么伟大的诗句呢？”

祁同伟神色一怔，倒也清楚他说的是哪句。

“行，不说这些了。”

“李成阳是个好警察，只要他愿意回来，我打算让他做刑警队的队长。”

祁同伟简单提了下对于李成阳的安排。

而此时的李成阳，正带着大江等人，配合督导组和省厅，到伊河新村挖掘麦自立的尸骨。

在整起事件中，李成阳的作用并不明显，毕竟有人接手一切的情况下，他也很难有发挥的机会。

但为求一个真相，坚持十四年。

当麦自立尸体成功挖掘出的那一刻，堂堂男子汉，也忍不住落了眼泪。

“你哭了吗？”

“敢不敢把眼睛睁大点？”

大江是懂如何活跃气氛的，气的李成阳一顿笑骂。

“我特么已经睁到最大了！”

十四年了，被掩埋的真相终于揭开。

马帅还活着，大江还活着。

自己和师父的冤屈，终于洗清。

李成阳尤记得自己是个警察，站在国旗下，他扪心自问，自己对得起那一身警服。

而他们面前，一个满脸憔悴的女人，正对着丈夫的尸骨跪地痛哭。

正如高明远所说，在他们脚下，到底踩着多少累累白骨，谁也说不清。

李成阳挖掘麦自立尸骨时，何勇叫上电视台的人，当着绿藤市民众的面，正在准备爆破八通大厦。

“都说八通不倒，绿藤不会好。”

“今天，我们就当着绿藤市所有人的面，亲手将这座代表着罪恶和腐败的烂尾楼，引爆！”

何勇这么做，是督导组的主意。

而督导组的目的，是想向普通民众表明，他们对于扫黑除恶的决心。

在电视台现场直播，和大量围观群众的注目下。

何勇发表完讲话，顺势按下了手里的引爆器。

轰隆！

一声巨响，大楼应声倒塌。

围观的群众随着大楼的倒塌，发出了一片欢呼和叫好。

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常务副省长王政，在中江省的规划发展座谈会上，被中纪委的人给当面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