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五年(737年),玄宗因宠爱武惠妃,对她所生寿王李清爱屋及乌,起了废掉太子的心。武惠妃女婿杨洄揣摩圣意,构陷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与太子妃的哥哥薛锈图谋不轨,被玄宗下令一并废黜赐死。
同年十二月,年仅四十的武惠妃病故,没能亲眼见到儿子当上太子。
李林甫力劝玄宗改立寿王为太子,因惠妃离世,玄宗对寿王的疼爱随之衰减。
玄宗第三子忠王李亨在众多子嗣中年龄最大,已经二十七岁(玄宗先后给他改了五次名字,为方便起见,文中统一以李亨为准),生性仁孝谦恭,喜读诗书。与寿王相比,显然更适合作为国家储君,玄宗对此有些犹豫不决。
这个说法是史书上的原话,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一层原因,史书未曾提及。玄宗看上了寿王的爱妃、自己的儿媳妇杨玉环,正在想办法将她调离寿王身旁。如果立寿王为太子,这样做显然有些过于扎眼。
人心毕竟都是肉长的,一天内同时处死了三个儿子,玄宗心里也不好受。自感春秋已高太子未立,在感时伤怀中闷闷不乐,以至寝食难安,连一向喜好的歌舞宴饮也让他难展欢颜。
一直在身旁伺候的高力士有些奇怪,趁玄宗无事时询问原因。玄宗看了他一眼,略感不满的说:“你是我家老奴,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还看不出我的想法。”
高力士答:“是不是因为太子人选不好确定?”
看到玄宗默认,高力士接着说:“大家您何必为了此事劳心费神,只要按照年龄大小排序,他们谁敢再争!”
高力士不愧是玄宗心腹,一句话就让玄宗烦恼顿消,高兴的连声作答:“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开元二十六年(738年)六月初三,诏令忠王李亨为太子。
七月初十,玄宗登临宣政殿,为李亨组织了隆重的册封仪式。依制,太子可以乘车抵达殿门。为了表示谦恭,李亨同众大臣一样,步行从东宫走到宣政殿接受册封,开始了他长达十八年、提心吊胆的储君生涯!
解决了立储问题,玄宗心情大悦。他放眼四顾,现有疆域虽然广袤无边,但在姚州(今云南姚安县北)以西的大片土地上,大唐还很少涉足。
这里东南与交趾(今越南河南附近)接壤,西北与吐蕃相连,哀劳夷世代居住于此。如果能让他们为唐所用,就可对吐蕃在战略上形成围夹之势。
哀劳夷把国王叫做“诏”,原有六诏,分别为蒙舍诏、蒙越诏、越析诏、浪穹诏、样备诏、越澹诏。蒙舍诏因最靠南,所以也叫南诏。
这六诏实力相当,谁也奈何谁不得。大唐历代帝王不愿让他们因统一变的强大,从而威胁到西南边疆安全,对六诏采取不偏不倚的态度。因此,上百年来一直处于分散发展状态。
高宗时期,南诏蒙舍.细奴逻曾到长安朝贡,经过数代繁衍生息,到了蒙舍.皮逻合继位时,逐渐强大起来,综合实力超出了其他五诏。
皮逻合全力讨好大唐边将,还曾协助击破渳河蛮。靠着这层关系与功劳,皮逻合向当时的剑南节度使(治益州,今四川成都境)王昱行贿,请求把六诏合而为一。
王昱替他向玄宗奏请,玄宗正要经略此地,当即痛快批准,赐皮逻合汉名蒙归义,并册封他为云南王。
有了大唐的授权与支持,蒙归义随即起兵灭掉五诏,并向西击退吐蕃,一统洱海地区,建都太和城(今云南大理太和村),史称南诏国。
南诏国的崛起为大唐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玄宗的本意是想通过南诏制衡吐蕃,没曾想他们后来却与吐蕃打的火热,中、晚唐时期,屡屡会同吐蕃侵扰大唐,甚至一度攻陷安南全境,成为当时继吐蕃、回纥后的另一重大威胁。
造福眼前、祸患子孙的事玄宗可没少干。处于盛世顶点的他,思维有如天马行空般自由驰骋,奇思妙想不断涌现,所作所为无不是前人所没有的开创性之举。
只是回过头来看,他所做的这一切,多数有害而无益。只求自身荣光,哪管后人凄惶!
秦始皇修筑万里长城,隋炀帝开凿大运河,都在当时引来骂声一片,甚至直接导致国家破灭,但却实实在在的福及千年万代。与他们相比,玄宗在境界上显然逊色太多!
搞定了南诏,玄宗嫌从长安至洛阳的路途艰险,每次都要饱受颠沛,下令在两都之间修筑行宫千余间!
现在的西安距离洛阳直线距离约有三百七十多公里,考虑到那时不具备挖掘隧道的条件,只能绕山而行,距离会更远。可以想象如此大规模的工程,会耗费掉多少民脂民膏。
开元二十八年(740年)六月,击破突骑施的碛西节度使盖嘉运受到玄宗器重,让他出任河西、陇右两大节度使,对抗吐蕃。
谁知盖嘉运倚仗功劳,流连于繁华京城,久久不去赴任。
尚书左丞裴耀卿对玄宗说:“臣近来与嘉运同列朝班,观察他的言行,感觉他勇猛有余,过于张狂,且时常面露轻敌之色。大任在肩、大敌当前,他不抓紧到位熟悉敌我军情,却逗留长安日夜饮酒无度,恐怕不是建功立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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