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说安抚党项部众,让他们各安其业,并奏请设置麟州(今陕西麟游县境)予以镇抚。
七月初四,王晙大败康待宾,斩杀叛军一万五千人。康待宾被唐军所获,押送长安。十六日,玄宗当着四夷酋长的面,将康待宾处以腰斩。
在此之前,玄宗曾诏令陇右节度使郭知运配合王晙作战,王晙认为凭借朔方军自身实力完全可以击败康待宾,奏请郭知运返回。
碍于当时的交通条件,玄宗命令还没到,郭知运已领军前来,由此对王晙产生了不满,发兵攻打已经投降的胡人。
胡人以为王晙出卖自己,随即在康待宾余党康愿子率领下重新反叛,康愿子自称可汗。玄宗认为王晙无能,将其贬为梓州刺史。
九月十九日,张说靠着平叛大功得以重返朝班,升任兵部尚书,成了大唐三军总司令。
十二月,玄宗在原有朔方军的基础上,设置朔方节度使,统管北部边防。下辖单于都护府,夏州、盐州等六州,定远、丰安二军及三受降城。
张说以大唐总司令的身份,兼任朔方战区总指挥。
把如此重要的岗位授予张说,足见玄宗对他的信任与肯定。
张说没有让玄宗失望,继任不久就接连做了三件大事,让玄宗眼前为之一亮。
第一,平定叛乱。开元十年(722年)八月,张说发兵击败康愿子,把六胡州余众全部迁到河南、朔方所属各州,彻底根除了祸患。
第二,裁减边军。当时的北疆为了应对后突厥,常驻唐军六十余万人。张说经过深入考察论证,认为当前已没有能对大唐构成实质威胁的强敌,奏请裁撤边军二十万,让其各自归乡务农,以减轻国家负担。
如此大规模的裁军,让玄宗难免心生疑惑。
张说许诺:“臣在边疆多年,深知这里情形。将帅不愿裁军,不过是想用于自卫,或是役使士卒为他们做私活而已。兵贵精不贵多,御敌制胜无须太多冗员。陛下如果不信,臣愿以全族百口性命做担保。”
张说的勇于担责,打消了玄宗顾虑,下诏予以实施。
第三,改革军制。大唐军制沿于北魏府兵制,二十从军、六十退伍,战时为兵、闲时为农。在建唐初期,人口少、农田多,且国土面积有限,作战地域大多距家乡不远,士卒既可以保卫家乡不受侵犯,又能够兼顾自家产业,一旦战死还有优厚抚恤,毫无后顾之忧,打起仗来极为彪悍。
而到了玄宗时期,这一形势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人口增长过快,农田相应减少,且疆域广袤无边,一直拓展到了绝远之地。府兵制的根基“均田制”遭到严重破坏,士卒们长期在外戍边征伐,家中却仍要缴税服役,以至日渐贫困。军中逃亡事件屡有发生,严重影响了军心士气。
张说深知其中危害,提议改革军制,从社会征募壮士充任侍卫,凡加入军籍的一律免除各类徭役,享受国家优待。
政令一经颁行,不过十天左右就征得精兵十三万。
从此,府兵变为募兵;士兵也从半农半兵,转变为专司其业,由国家供应的职业军人。
这项军制改革影响深远,不仅为玄宗执政中期征伐四方提供了充足血液,促进了开元盛世的形成,更为后世历朝历代所沿袭。张说功不可没,在玄宗面前的话语权越来越大!
十一月,前广州都督裴伷先坐罪下狱,玄宗让众宰相议定他的罪行。
张嘉贞提议施以杖刑,张说反对,指出:“自古刑不上大夫,是因他们代表着君王的脸面,需要有廉耻节操,士可杀而不可辱。”
“臣在北部巡边时,听说姜皎在朝堂上被当众施以杖刑。姜皎位居三品高官,且为国立有大功,有罪了依据律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当死则死、当流则流,怎能轻易加以侮辱,把他当成奴隶对待!姜皎的事已经过去,无法挽回。裴伷先所犯罪行依律应判以流刑,切不可再重蹈覆辙,寒了士大夫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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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深以为然,采纳了张说意见。张嘉贞对此非常不满,因为打姜皎板子就是他出的主意,姜皎也因此死于流放途中,张说这么说无疑是把矛头对准了他。散朝之后,他怒气冲冲的找到张说,质问道:“你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张说意味深长的回答:“宰相这一职位,不是高不可攀,时运来了谁都能当。如果国家大臣都可以被当众鞭打侮辱,谁敢保证将来这手段不会施加到你我身上。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裴伷先,而是为了你我和天下的士大夫啊!”张嘉贞无言以对。
开元十一年(723年)正月,张嘉贞的弟弟张嘉佑因贪污遭到检举。大唐有制,官员亲属犯罪,官员也要连坐。
张说劝张嘉贞脱去官袍,身着便服到朝堂外主动请罪,以求宽大处理。玄宗见其认错态度良好,又没有其他过失,便将其免去宰相职务,外调为幽州刺史。
宰相职务空缺,张说凭借过人才华与卓越政绩,在时隔十年之后被重新起用,拜为宰相,主政中书省。
同时,玄宗将贬为梓州刺史的前朔方大使王晙,提拔为兵部尚书兼朔方节度使,接替张说巡视北疆各军。
所谓天道酬勤,真金不怕火炼!张说的事告诉我们,只要你有真本事,又能耐得住寂寞,即便短期内遇到些挫折,别气馁沮丧,更不要牢骚满腹,在自己的岗位上默默耕耘努力,相信总会有花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