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甩脑袋,把那堆没用的东西甩出去,然后咽了咽口水,握着锄头小心翼翼的往蛇的方向走去,嘴里又开始给自己打气,
“它冻死了,它不会动的……它七寸在哪儿呢……应该是这边吧……”
边说边手起锄头落的,往他数着的七寸上砸去,不放心,还多砸了几下,小孩手腕粗的蛇身几乎有一半被砸断了,林国庆才喘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刚坐下还没三秒,又不放心的赶紧站起来掸了掸屁股,虽然知道运气还没好成这样,但万一呢?
万一屁股坐在了另一条蛇身上,一屁股给坐醒了咋办?
他往天上看了看,黑漆漆的,今天连个月亮都没有,也看不出什么时间,算了还是赶紧下山去吧。
他捡起那条快断成两截的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放哪里。
两个篓里都是要装菜的,你放条血赤糊拉的蛇进去,谁还敢要你的菜!哪怕是死了的,也膈应。
放自己怀里吧,他怕万一没死透给自己来上一口,那家里咋办?他怕沈春花真的得带着四个孩子跳河去。
衣服脱下来裹蛇?这气温不仅蛇要冻死,人也是要冻死的。
想着想着,他提着蛇都快走到山脚下来,最后林国庆一咬牙一跺脚,把东西都先放地上,就开始解裤腰带……
***
等他走到肃县,记忆里在偷摸着种自家菜的那个山脚下的村子,黑漆漆的连个路灯都没有。
他拢了拢衣襟,把因为走得快逐渐下滑的背篓往肩上在抬了一抬,大篓套小篓,小篓最顶上有个红色的布包也跟着颠了颠。
他沿着村里的墙,提着充电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刚转了个弯走到田畈边上,就撞上一个从垄上爬上来的人,两人都吓了一跳。
一个拎着短锄,一个扛着长锄,还都有个手电筒,互相照着根本睁不开眼。
“……朋友,你把电筒关了吧……我看不见了。”还是林国庆先开口,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不纯,但好歹他还什么都没干,心可以不虚。
对面那个扛锄头的,沉默了半天,还是没关灯,“……你怎么不先关?”
林国庆应声就把自己的充电灯灯光往地上一转,黑灯瞎火的,光还是得照的。
对面那人见林国庆还算爽快,也把手电筒往边上一挪。
两人这才看清对方的样子,田里爬上来那个男人看着四十来岁,比林国庆要大很多,
大半夜的扛着个锄头从田里出来,林国庆并不觉得他们这儿还有人的思想觉悟能有那么高,半夜不睡觉来公家的田里加班加点。
而林国庆拎着短锄,背着个大篓,篓看着沉甸甸的,还不是本村人,对面那个也不会觉得他是个什么正经人。
“你……”长锄男刚想开口问你哪来的,干什么的,就被林国庆嘿嘿咧嘴一笑给打断了,
“大哥,我家人多,菜不够吃,想来老乡家换点菜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