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房驸马,适才您为何要下达撤军的命令呢?”柴林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疑惑之情,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终于还是脱口而出向房俊发问。
房俊目光平静地看向柴林,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并非我不愿将大度设斩杀于此,实乃形势所迫啊!如今之大唐尚无足够兵力主动出击,故而让大度设存活下来反倒比取其性命更为有利。”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此次战败之后,大度设已走投无路。若想活命,他必然会与夷男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如此一来,薛延陀内部必将大乱。待到那时,便是我大唐趁虚而入之机。毕竟,当下之大唐亟需时间养精蓄锐,此等良机万不可错过。”
说到此处,房俊眼中闪过一丝睿智之光。事实上,大唐自始至终都在默默忍耐,除了那次针对东突厥的雷霆一击外,其余多数时候皆保持克制,并未轻易发动大规模战争。
这绝非因为当今圣上李二变得软弱无能,宛如病猫一般,而是他深知目前的大唐尚不具备全面开战的实力。
柴林听闻此言,不禁深深吸了口气,心中暗自感叹。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文质彬彬的房俊,竟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机和狠辣手段。这种谋略与胆识,着实令人钦佩不已。
大度设目前究竟处于怎样一种状况呢?其实他自己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此时此刻的他,宛如一头已被逼至绝境、退无可退的雄狮。
为了能够存活下去,他别无他法,唯有持续地向薛延陀其他势力发起攻击与撕扯,并不断地挑起内部纷争,致使整个薛延陀分崩离析。
“房驸马当真是智谋深远啊!倘若此次计划得以成功实施,那么薛延陀必将在接下来的整整十年里都深陷动荡不安之中。”
要知道,大度设一次性折损了足足十万名精锐之师,再加上未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营救夷男,毫无疑问会成为众矢之的,遭到薛延陀上下的一致敌视。
如此一来,大度设若想保住性命,就只能不停地制造动乱局势,令夷男束手无策,拿他毫无办法。
“柴林啊,这世上有许多战争并非真刀真枪的厮杀,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杀机,凶险异常。而这些恰恰是你需要去潜心钻研和领悟的东西。如果你仅仅只是一介只知舞刀弄枪的莽夫,那么你将来的人生道路必定难以长远。”
“房驸马所言极是,那些习武之人往往只会凭借武力拼个你死我活,况且杀人效率低下。唯有像房驸马这般,略施小计,施展些阴险狡诈的谋略手段,便能轻而易举地让薛延陀遭受重创,损失惨重。”
房俊本来还沉浸在愉悦之中,可当他听到后面传来的话语时,差点气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只见房俊嬉皮笑脸地说道:“柴林啊,我那样做怎么能被称作阴谋诡计呢?你会不会说话呀!那明明就是智谋好不好!”
“有区别吗?”
房俊闻言,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心中暗自叹息道:“唉,这些个习武之人真是死脑筋,一点都不开窍。这其中的差别可太大啦!”
不过,他最终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道:“罢了罢了,随你高兴吧。”
随着这场激烈战斗的落下帷幕,然而,一场由房俊精心策划并深埋于地下的战争却在此时此刻骤然爆发开来。
房俊面带微笑,轻声呢喃道:“夷男啊,但愿这份特殊的‘礼物’能够令你满意。”与此同时,关于这场惊天动地大战结局的消息正以惊人的速度传播开来。
毫无疑问,这一切都是房俊故意安排所致,毕竟谁都清楚,作为失败者的大度设必然想尽办法掩盖自身的惨败事实。
此刻,他想必会悄无声息地踏上归途,并寻找机会将夷男置于死地。唯有如此行事,他才有可能获取更为轻松自在的局面。
因为对于房俊而言,他所期望看到的并非只是简单的胜利或失败,而是整个薛延陀陷入一片混乱不堪的境地。所以说,绝对不能让大度设轻易得逞。
“什么......竟然连大度设也战败了?”这个令人震惊不已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划破长空,瞬间传遍四面八方。
人们纷纷惊愕失色,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在距离较近之处,那些放牧为生的人们以极快的速度得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他们中的许多人脸上瞬间浮现出极度惊恐的神色,因为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此次大度设所率领而去的乃是薛延陀一族最为精良、勇猛无畏的战士们。
如今他竟然战败而归,这无疑预示着薛延陀一方必定遭受了沉重无比的伤亡代价。
"快去瞧瞧吧,但愿咱们的好儿郎们尚未殒命......"一时间,整个草原之上各个部落皆陷入一片焦躁不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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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在这里,男丁便是撑起家庭与族群的顶梁柱,如果失去了他们,那么生存将会变得异常艰难困苦。
于是乎,众人纷纷行动起来:"赶紧出发!"没过多久,便有众多心急如焚的牧民成功寻得了大度设那支残败不堪的军队所在之地,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路惨不忍睹的哀号之声。
数不胜数的人们悲愤交加地怒骂着,若不是考虑到大度设身为尊贵的王子身份,恐怕此刻他早已被愤怒至极的民众处以残酷的五马分尸之刑了。
"遭天谴啊!我那可怜的孩子哟......"伴随着声声凄厉的哀嚎,其中既有年事已高的老人,亦有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妇,更有年幼无知的孩童。
毫无疑问,这些悲恸欲绝之人皆是那些英勇捐躯的将士们的至亲至爱。而侥幸存活下来的士兵们,同样也被这此起彼伏、撕心裂肺般的哭喊声搞得心烦意乱、士气萎靡不振。
大度设自始至终都藏头露尾、畏首畏尾,压根儿就没胆量抛头露面,因为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如果自己胆敢现身,必定会被那些怒不可遏的牧民们给生吞活剥了。
要知道,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可不存在那么多条条框框和繁文缛节,唯有强者才能称王称霸。此时此刻的大度设,毫无疑问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了每个人眼中不共戴天的仇敌。
"这下完蛋了......"尽管大度设此刻不敢冒然现身,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苦心经营的大军已然土崩瓦解,近两天来逃跑的士兵与日俱增。
原本浩浩荡荡的六万人马,如今连五万人都凑不齐了,更糟糕的是,军队中的粮草也已消耗殆尽。事已至此,若想继续前行,他就不得不绞尽脑汁另寻出路了。
"既然你们如此绝情寡义,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大度设算得上一个心地善良之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只听他咬牙切齿地吼道:"传本王旨意,从即日起,沿途烧杀抢掠,搜刮民脂民膏......"大度设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令在场的所有士兵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何为打草谷?众人自然心知肚明。
"殿下,您这是何意啊......"一名将领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然而,面对手下人的质疑,大度设却是置若罔闻,眼神中闪烁着冷酷无情的光芒。
“没有粮食都要饿死,他们不是有怨言吗?那就大一些。”
大度设下令之后,原本就跃跃欲试的薛延陀士兵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就出动。
很快的周围就没有谩骂声了,无数的牛羊被集中起来。
“哼,一群贱民……”
大度设不知道,因为他的命令,让薛延陀最后的一丝傲气消失了。
薛延陀彻底沦为流寇,失去了一个汗国士兵该有的风范。
士兵一旦失去自己的理念,不在保护百姓,那么他们就不再是士兵,而是一群土匪。
这件事会不断的发酵,薛延陀的损伤会不断的增加,到最后一定会变成无尽的杀戮。
但大度设已经管不了了,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去,夺取可汗大位。
消息传到了草原,自然也传到了幽州。
此时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就是卢家。
卢家家住一脸的不可思议,甚至有几分懊恼。
三族南下的时候,卢家选择了关门闭户。
现在房俊接连取胜,他们错失了一个巨大的机会。
“房俊竟然胜出了?”
“家主,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不过情况如何,还需要确定。”
“若是真的,我卢家……”
如是真的卢家就亏大发了。
“立刻备粮草,送去天津城,交给高阳公主。”
卢家也不是吃素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