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微微一笑,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在我离开长安之前,释门已然显现出改革求变之决心。依我所见,此举或可成大器。若无作为,则诸事皆休;然有所行动,兴许便能收获成功。”
卢仁智眯起双眼,沉默不语,但其内心显然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房俊见状,轻笑一声,继续埋头用餐,似乎并未将卢仁智放在心上。
尉迟宝琳则瞥了卢仁智一眼后,亦开始自顾自地进食。
房俊所言令卢仁智深有感触,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如今尉迟家族势力亦不可小觑,倘若能得遇良机,未尝不能晋升为名门望族。
然而,房俊的话语却让他心生一丝恐惧——世家大族的未来并非一成不变、坚如磐石,亦非永恒存在于历史长河之中。即便如同流水般更迭不休的王朝,世家亦未必能够长盛不衰。
这时,尉迟宝琳突然开口问道:“房驸马,敢问今后房家将会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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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皆知,现今的房家已属世家行列,且位列一流之尊。
一流世家的标准就是有武王存在,很显然房家是符合这个条件的,至于其他的条件,房家也是适合的,比如出过宰辅,现在房玄龄就是,祖上也出过不少大人物。
“房家今后的道路自然也是世家,但绝不会是现今你们所理解的世家模样。”房俊心中早有盘算,他深知世家亦有其可取之处,比如能够对皇权起到一定的制衡作用。
然而,一旦皇权失去控制,便宛如无底黑洞一般,无情地吞噬掉所有的光明。
卢仁智闻言不禁眉头微皱:“房驸马,莫非这世家还能有别样的形态不成?”
“当然如此,不过此事尚无定论。或许再过几年,待到时机成熟时,你们自会明了。”房俊心知肚明,自己的计划才刚刚起步,如果此刻就让卢家洞悉其中奥妙,只怕会引发诸多变故。
“房驸马莫非是有意欺瞒于我......”卢仁智面露疑色。
“ deceive 你?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呢?”房俊满脸不屑之情,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一丝轻蔑。
在他看来,卢家固然实力强大,但还远远不够资格令自己去行骗之事。
尉迟宝琳将目光投向房俊,仿佛若有所悟。
午餐过后,卢仁智并未急于离开,而是紧随房俊左右,显而易见,他是想要深入了解房俊内心的真实想法,探寻房俊心目中理想的世家究竟是何种模样。
“干活了”吕老头吼了一嗓子,所有人都起身,笑着将口罩戴好,开始往窑子而去。
卢震脸上露出十分无奈的神情,心中暗自叹息: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些食物,却因为自己心情不佳,不仅没能享受到美味佳肴,反倒赔进去了许多。
他忍不住向吕老头发问:“吕老啊,咱们现在究竟在干些什么呢?这些灰烬又有何用处呢?”
吕老头仰头思考片刻后回答道:“这个嘛,我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但这不重要啦。”
卢震听后着急地追问:“吕老,这怎么能不重要呢?我们做事总得明白个缘由吧?否则盲目行动又有何意义呢?”
吕老头表情严肃地说道:“房驸马吩咐下来要这么做,那肯定就没错,你只管安心去做好便是!”接着,他又补充道:“而且以房驸马的为人,怎会做出有害之事?想必此事必定关乎重大、意义非凡。”
听到此处,卢震不禁嘴角微微抽搐。他心中暗自思忖着:房俊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呢?想当初房俊初来乍到之时,距离现在还未满半个月光景,但雍奴的百姓们竟然已经对他如此尊崇有加、拥护备至!
更令卢震感到费解的是,就连眼前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对房俊言听计从。要知道,这些历经沧桑的老人家大多曾目睹过当年东征高句丽的惨烈战况,有些甚至亲自参战。
由于亲眼见证了亲人和朋友因朝廷而命丧异乡,或惨死于战场之上,最终成为京观中的无名尸骸,他们内心深处对于官府之人早已心存芥蒂,极难再次信任。
然而,房俊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赢得这群老人的敬仰与信服,这着实让卢震百思不得其解。
卢震有些郁闷:“您就不怕房驸马会……”
话音未落,只见吕老头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至极,他瞪着卢震,愤愤不平地说道:“怕什么?哼!怪不得你会被房驸马揪过来充当苦役,就凭你这等觉悟,也活该落得如此下场!”
“呃……”卢震有些莫名其妙,这怎么和做苦力有关系,不过是问了一句为什么要做这件事,灰烬是做什么用的,怎么就没觉悟了?
“后生,做事只看人不看事,要是你觉得这个人你值得信任,就不要纠结他让你做什么事情。”
吕老头一脸凝重地张开嘴,目光投向房俊所处的方位。
“你们好好瞧瞧房驸马来年都干了些啥事儿?制盐和炼铁这两项工作,哪一项不是给老百姓带来实实在在好处的呢?能够成就这般伟业之人,如今正在操持之事又怎会平凡无奇呢?”
听到这话,卢震的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难道那些了不起的人物从小就没尿过床吗?难道他们小时候就不曾玩耍过泥巴吗?
房俊的确办成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难道意味着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不成?
“您老人家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卢震无奈地捏住鼻子,表示认同这个说法。跟这样的老头儿讲道理简直比登天还难,他已经筋疲力尽,再也无力争辩了。
下午的工作量异常繁重,但幸运的是,不断有世家子弟前来增援,人手也逐渐变得充裕起来。哎呀妈呀!大家累得连腰都快挺不直了。
这些世家子弟们普遍感受到,西边的太阳仿佛格外顽强,明明只剩下那么一小截儿余晖了,却迟迟不肯落山。而吕老头那一帮人更是仿若宇宙不灭,他们便不休不止一般。
不紧不慢的干活,就像是永动机一般,根本不知道累。像极了老黄牛,低着头就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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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我们难道不稍微停歇一会儿吗?"
吕老头抬手擦去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喘息着说道:"等活儿干完了就能歇息啦。"
卢震听后差点气得吐出血来,眼前那堆积如山的灰烬至少还得花上一个时辰才能清理完毕,而此刻天色已然逐渐变暗,眼看着就要变黑了。
"吕老,您看看这天色......"
卢震话还没说完便被吕老头打断,只见对方抬头望了望天,然后若无其事地说:"哦,原来天都快黑了呀!那就再加把劲,再苦干一个时辰吧。"
听到这话,卢震只觉得一口鲜血涌上喉头,险些当场喷出。都已经这么晚了,居然还要继续干一个时辰,到时候岂不是完全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而,他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没过多久,四周便点燃起熊熊篝火,火光冲天,将四周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明亮。
"这...也行?" 卢震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吕老头则嘿嘿一笑,得意洋洋地解释道:"怎么不行呢?咱们既然是替房驸马来办事儿,自然要竭尽全力才行,可不能辜负了房驸马提供的美食啊!"
卢震嘴角抽搐,那些吃食明显就是村子里自己弄来的,吕老头竟然说什么是房俊提供的,这不是自欺欺人吗?
许久之后,灰烬被打包,一行人才往村庄走去,虽然不是很远,可卢震却觉得相隔一个宇宙。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村落,众人正狼吞虎咽地吃着馎饦,只有卢震一脸惊愕。他小心翼翼地搅拌了一下碗里的食物,竟然连一丝肉末也没看到!
"吕老,这里面怎么没有羊肉啊?"
吕老头瞥了卢震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羊肉如此珍贵,我们一年到头都难得吃上一回。这次若不是因为你们来了,连油都舍不得放呢。其实,馎饦本身就很好吃,无需添加任何佐料。"
卢震的嘴角微微抽搐,突然间,一股浓郁的肉香钻进了他的鼻腔。
"闻到肉香了吗?"原来,这股诱人香气的源头正是尉迟宝琳。只见他把肉干放进馎饦汤里浸湿后送进嘴里,还故意发出夸张的吮吸声。
"很香吧?你没吃过肉吗?"
卢震的嘴角又是一阵抽搐,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当然吃过,只不过现在......"
"哦,你想吃?"尉迟宝琳挑了一块肉干,示威似的在卢震面前晃了几下,接着又肆无忌惮地大快朵颐起来。
“想……”
卢震已经顾不得面子了。
“也行,以后你就是小三的跟班了,有事情安排你去做,做得好,你可以晋升为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