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龙兴之地。
刘文静最后一句话,把辅公祏最后一点信心给打没了。
“窦建德在何处?杜伏威又在何处?”
辅公祏感觉背后冷汗直流。
他只知道,杜伏威近来不在长安,却不知在何处。
刘黑闼不战而逃,难道窦建德在国舅窦乐军中。
万一,杜伏威就在国舅窦乐的军中。
辅公祏开始心虚了。
自己一番操作,都是在假设杜伏威在长安被软禁,自己假借杜伏威之名重新掌握兵马。
若是……
刘文静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连串反问,就让辅公祏冷汗直流。
看火候到了,刘文静才说道:“去修整陈朝旧殿,我保你富贵。”说完,摆了摆手,再不看辅公祏一眼。
辅公祏脸色苍白,迟疑片刻之后,起身一礼,快步离开。
刘文静自己泡着茶,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最关键的一环,就是窦乐。
下策,倒逼长安城,逼李渊不再信任窦乐。
中策,让瓦岗诸将感觉性命不保,反唐而推窦乐上位。
上策,说服窦乐。
下策,刘文静是不会选的,因为他有把握行中策。只是内心更希望能够说服窦乐。
就在刘文静思考的时候,突然有丝竹声传来,一条小船缓缓靠近亭子。
刘文静身边护卫刚有反应,却无一例外,只见几个人突然出现,将他的护卫打晕,然后隐身于树中、石后。
小船的帘子挑起来了,只见一个红衣女子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
张初尘!
在看到张初尘的瞬间,刘文静瞳孔收缩,感觉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
张初尘将只粒炒黄豆丢在嘴里,斜视着扫了一眼刘文静:“原本呢,想看一出好戏的。圣人只知,国舅要将江淮军,还有你一并收拾了。这次国舅南下,连刽子手都带着,要凌迟了你。”
“圣人不知,国舅真正要对付的是,江南的寒门豪绅。你只是顺道,江淮军,也配国舅花心思对付。”
“我呢,倒是想看一出好戏。可惜情况有变,有人保你性命,你可曾想到,是谁?”
刘文静只是稍微一思考,便回答:“萧太后。”
“果真是聪明人。”
张初尘轻轻一跃从小船跳到岸边,坐在亭子中,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倒是不怕死。”
刘文静:“我本已死。”
张初尘:“知道圣人为什么把天策上将的兵符印信交给国舅吗?”
这话问的,让刘文静不由的愣了一下。
张初尘:“你不会想不到?”
刘文静长叹一声。
他不是想不到,是没敢想下去。因为往下想,支撑自己的信念就会崩溃。
但他有信心,让瓦岗诸将感觉不安,而后倒逼窦乐不得不上位。
张初尘说道:“国舅曾经救你一命,你欠国舅一条命。国舅要杀你,这天下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无论是圣人,还是其他人。”
这话说的,霸气。
窦乐要杀,连大唐皇帝都保不住。
刘文静开口了:“从郑元璹带荥阳降了国舅,而不是秦王那一天,国舅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皇权之下,何来亲情。往前算二百年,再看今下。圣人与隋炀帝,是真正的姨表亲。”
皇帝的宝座,亲情真的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