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旸起身相迎,笑着道:“又要耽误纯仁学业了……”
范纯仁失笑道:“若只凭试前愈加苦读,那我何来颜面入京会试?”
看得出来,他对自身的学识很有信心,不愧是范仲淹之子。
“不愧是纯仁兄。”赵旸笑着邀请范纯仁入座。
“多谢。”范纯仁谢过,随即忍不住问起自己那份札子,赵旸也不隐瞒,将十五日朝议那日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范纯仁,只听得后者激动不已。
毕竟那可是他人生中第一份札子,而且还是劾奏权知开封府事钱明逸这等大官的札子,以他现在还是一名学子的身份来说,若非赵旸,哪有代民意弹劾高官的机会?
激动之余,他不免也有些担忧:“官家……可知是我写的札子?”
“知道了,还问我是不是纯仁兄写的呢。”
“啊?这……”
“安心,官家没说什么,还称赞纯仁兄写得好,要我和纯仁兄多学学。”赵旸说的也是实话。
范纯仁这才松了口气。
毕竟官员的札子默认必须由该名官员亲自书写,让他人代笔属于罪过,罪名可轻可重,全看有没有人举报以及官家降不降罪,正常情况下,不止该名官员要丢官,代笔之人也会受到处罚,待考学子则会失去会试资格。
范纯仁也深知其中利害,当日他答应代笔,主要也是年轻气盛,又喝了些酒,这才被赵旸诱动。
所幸他俩都属于是“简在帝心”,官家不怪罪,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随即,二人又聊起赵旸准备创建的技术部,赵旸将杨副使这几日的工作成果一说,笑着道:“因那日我没有说清,没想到杨案使联络了一大批人,除必要的吏人外,石匠、木匠、铁匠等也一应俱全,倒是让我省了不少力……”
范仁纯不由惊讶:“需要这么多不同种类的匠人吗?”
赵旸点点头,起身走到杨副使的桌上取来纸笔,一边记录一边向范纯仁做出解释:“木匠,我有意让他们去改进弩具。据我所知,虽然我大宋已有火器,但我估测威力不大,并不能取代强弩,更何况两者的适用也完全不同……”
范纯仁不禁惊讶,虽说他早就猜到这位小郎君创立技术部肯定是想做出什么功绩,但也没想到赵旸一开口就是改良军器,这可是国家层面的大事啊。
“那石匠、铁匠呢?”
“石匠,我准备让他们负责烧砖,唔,水泥那块也交给他们。……铁匠的话,就负责铸铁练钢这块吧,这块达标,才能铸造真正的火炮,介时任何城墙都挡不住火炮的轰击……另外,还有火药的改良也需要大量的人手……”
看着侃侃而谈的赵旸,范纯仁脸上的惊讶之色越来越浓。
作为范仲淹之子,寒窗苦读十余年,自诩才智过人的他此刻竟感觉自己几乎跟不上眼前这位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