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看着我？一直看着？”刘长青内心震动，可她表面波澜不惊，继续说道：“别闹了！快下来！”

“嘻嘻～不嘛不嘛～”李梦婷两只小手极其有力，抓住刘长青的身体就像粘在上面一样，纹丝不动。

“刘长青，是这样的，他一直都看着，好好想一想。在目前为止的所有人生里，是不是都会有些巧合？在沧澜，在龙城，在天元，在每一处地方！都有这决定性的巧合！”

“哎呀！快点下来，嘞得我慌！”

“...好像...是这样。”刘长青仔细回忆，在沧澜时，自己就已经看见了，一位黑袍修者，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河上...杀了慕天歌。但是，慕天歌又复活了，在他手中，就这样复活了。原先，她也只当是自己的幻想，亦或是噩梦。

可是现在，当记忆的匣子再次打开时，处在完全不同角度的自己，对于这段不可或缺的记忆来看。还是噩梦吗？

刘长青不知道。

“哼哼～”龙女吐出粉嫩的舌头，朝上面的面孔做着鬼脸，十分顽皮地叫道：“就不！就不！”

“就是你想得那样...我不认识这个修者，但很可能是他...他的修为......不好说。我从没有见过让一摊碎肉起死回生的手段。除非是专精于此，我根本想象不了！阴阳也只是夺舍，可这......这分明连灵魂都一并打碎了！就，就像是时间倒流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刘长青内心震动，她几乎压抑不住这份震惊，整个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声音也不似平常那般和气，而是一种，比较虚弱的语气：“我...呼～，快下来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所经历的一切，我所看到的一切......是不是，就完全没有意义了呢...我，我该怎么办呢？”

一种巨大的虚无与绝望，从未如此清晰地降临在刘长青身上，这种感觉，几乎要胜过以往的任何时候。她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就好像，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被掌控之下的苟延残喘。

时间...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回到了饼村。那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有的只有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被生活的压力与绝望鞭打得麻木，鞭打得失去了一切的希望与未来。

似乎...就是这样。她要为了明天的一口饭食，牺牲今天，到了明天，为后天的一口饭食，牺牲明天。如此循环，直到自再没有一丝力气，再没有一丝渴望，在夕阳的余晖中，在自己的终末里。

用着苍老的声音劝慰自己，已经很好了，现在，该休息了。而后化作一块不知名的孤坟，就此再也没有一丝了。

龙女微微触动，她不再说话，好像也忘记了说话，她只是松开手，又站在了刘长青面前。白嫩的小手掀开刘长青额头上的白发，露出下面婆娑的泪光。

“你...你怎么哭了？那...那我就不这样了......”

“抱歉，刘长青，在龙城之时，我就应该想起来的，但是，当时很...紧急，我，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哼～看来...这次，总算是骗到你了！”刘长青一把抱住身前的龙女，在她惊愕的目光里，使劲在她的银发上揉搓，弄得她有些起毛了。毛毛躁躁的。

“不用担心我...我只是...需要缓一下。毕竟我们没办法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那么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长青终究还是将那句话记了起来。她不再回望已经成为事实的过去，她能做的，只有目前，能够把握的未来。

龙女微微一笑，蹭着刘长青的身子，像猫一样认命了一般：“哼～那这次，就算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