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女孩既没有读心的能力，更无强横的神念，想必她与众人对话，也只是相信她们的话，然后对自己大加谴责吧。

不过，这也是无意义的，刘长青自问不会因这个谴责而羞愧难当，因为凡人的一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是毫无意义的。

只有自己无穷的寿命，才能真正带着自己，找寻到新意。至于其他的种种，也尽可以忽视了。

一刻钟后。

夏天歌终究是来了，她推开挤在一起的人群，大声叫喊，就好像之前一样。只不过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好像早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女孩看向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有些眼熟，可是也仅仅是眼熟，是那种在人群里看见过的人影，要说其他的交集，是完全没有的。

她没有理会这具莫名的尸体，而是直直走向刘长青，拉着她的手，眼中含泪。

很怪，很怪，刘长青只感觉到很怪，有种难以置信的奇怪，这奇怪来自于女孩，她的内心思绪十分杂乱。里面有悲戚，有同情，有疑惑，更有......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害怕自己暴动？像杀死这个人一样杀死她吗？

刘长青不知道，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那绝不是对于人的害怕，那是对于事的害怕，更准确地说，是对于失去刘长青的害怕。

可是......这种事情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为什么要在这里，为这种事情感到害怕？

一瞬间，刘长青脑海里的思绪相互纠缠，缠绕，进而产生更多，更杂的思绪。思绪之杂，之乱，比之推演神通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刘长青仍旧不在乎，她略微一扫，脑内清明，她又看向女孩清澈的眼睛，开始好奇她的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而女孩只是静静站在她面前，很久很久。女孩的眼睛里似乎有泪水吧？刘长青看得并不真切，因为当她想要看清一点时，她已经扑到了自己身上，嚎啕大哭。

语焉不详的话语到底在说些什么，繁杂悔恨的脑海里又到底在想什么。

刘长青都不知道，她读不清这复杂的心绪，这是一种，她以前舍弃的，或者说准备舍弃的东西。

所以她本能地抗拒着，只是有些茫然罢了。

这件事，也就如此不清不白地收场了，没人知道是谁指派的杀手，更不知道是谁想要做出这种计划。因为追查到底的时候，所有与之相关的人全部都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而京城也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可能也不算平静吧，刘长青时常可以窥见一些人对自己的恐惧与恶意。尽管他们嘴上诚恳，动作熟练。

夏天歌或许看出来了，她时常教导着百姓们真相，似乎想要诉说一个无辜的神明形象。不过，隔阂与偏见早已产生，她的所作所为，在那些人看来，不过是用骗局隐瞒真相罢了。

刘长青也很无奈，但也只是无奈。她依旧时常待在房间里，回想过去，告诫自己。一切都没有改变她。

她能读懂人的所想，却读不通人的记忆。对于这样的迷雾，实际上她也爱莫能助。除非，始作俑者可以自己出现在自己面前，心里想着计划。

不过，这也只是空谈罢了。

迷雾仍旧继续，也在暗地里笼罩着整个京城，每一个人。他们窃窃私语，他们担惊受怕，他们虚情假意，他们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刘长青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