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警官过来,用了十五分钟。
他将车停在路边,林弱跟他下车,一抬眼就看到了那熟悉的房子和钢丝网。
不同的是,那被锁住的铁门前,站着一个人。
身影高大,身型健硕,耳边微微鼓起像是耳麦,一柄砍刀刺在地上,泛着寒光。
是蜗牛。
他正在开锁。
而开锁和离开意味着一件事,这个房子里已经没有活人了。
温警官却没有犹豫。
他冲了过去。
导弹还需要时间,他需要在再拖住这个恶魔十五分钟。
林弱想跟上去,可她却无法再前进。
像是有一道透明屏障,将她与那座房子隔离。
林弱只能站在那里,看着温警官前进。
他的前方,是那个杀人恶魔,是警察们警戒到要用导弹杀死的存在。
蜗牛站在那里,他看了过来。
也许他笑了,也许他没笑,但看过来的样子,绝对没有正视,而是轻蔑,是不屑一顾。
他等在那里,像是等待晕了头的猎物。
林弱能看到温警官的指尖,僵硬的伸着。
他在害怕。
但他前进的脚步,一步都没有犹豫。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像是分阶段开启了快慢镜头的电影。
是蜗牛对温警官单方面的虐杀。
他的骨头被折断,血迹沾染了脸上身上,手指筋挛断裂,不规则的扭曲。
砍刀刺入了他的身体,切断了他的筋脉,挑断他的大.腿,可他仍旧没有放弃。
他在拦着蜗牛。
不让他走。
这完全是搏命的动作,意图也明显,蜗牛发现了,他想要离开。
其实,以林弱的判断,受这么重的伤,温警官早就该死了。
但或许警察真的有意志力在支撑,他近乎破碎的身体中一直涌现着力气,让他一次又一次地扑上来。
用生命和誓言的奇迹,拦住蜗牛。
林弱站在那里,仅有微弱的风吹过她的头发。
她看着温警官,看着他身上的每一寸伤痕,那像是受刑逼问折磨的伤痕,让她心痛。
林弱站在那里。
她没有眼泪,也没有哭嚎,甚至没有像很多悲惨影视中那样发泄地锤动着那将人隔离的看不见的屏障。
完全不符合她如今这幅柔弱的身体和柔弱的人设。
可她就是没有。
也许正因为太过柔弱,没有力气,所以在这种时候,才不会浪费气力在这样并没有用的事情上。
导弹的热浪和狂风袭来,她看见温警官碎肉般的身体扑向蜗牛。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切断,却在落下时,准确地抓住了蜗牛的脚腕,即使与身体离开,已经成了死物,还在完成着自己最后的使命一般。
蜗牛抓住了门,但他已经来不及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