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宏逸比起原先消瘦了不少,但整个人却显得格外精壮。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坚毅而深邃,虽身着常服,却依旧散发着一股凌厉之气,比起以往,更多了几分成熟。
看来这段时日,顾宏逸在边关杀敌,远离了那些错综复杂的政党争斗。他全身心地专注于战场上,倒是收获了不少。
温以缇见到顾弘毅,立即行礼道:“顾伯父,万安。”
顾宏逸大步上前,立即回了一礼,随即爽朗地笑了一声道:“侄女如今越发能干了,伯父可使不得受你这个礼啊。”
说话间,他的脸上洋溢着欣慰与赞赏。
温以缇浅浅一笑,没有开口,只是伸出手示意顾宏逸入座。
顾宏逸也没有客气,立即坐下,端起旁边的热茶,立即轻抿一口。
“侄女啊,这知州的位置坐的如何?可有什么麻烦事,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可跟伯父说,伯父帮你。”
顾宏逸目光看着温以缇,眼神中满是关切。
温以缇浅笑着摇头道:“一开始收到陛下的旨意的时候,的确有一些手足无措。然而如今,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砺,倒也渐渐适应步入正轨。
顾宏逸又开口道:“诶呀,伯父是说,旁人…没有刁难你吧?若有,趁着伯父还在,大可帮你收拾他们一顿,让他们老实些。”
顾宏逸的话语中带着关切与霸气。
温以缇明白顾宏逸的意思,立即轻笑了下。
“伯父放心,新来的县令们倒还算老实。其中二人是从咱们这边附近调过来的,年纪较大,成熟稳重,倒是给侄女分担了不少。而另三位县令虽说也有些自己的主见,但侄女倒应付的还算成功。”
“那就好!”顾宏逸点了点头
“侄女比不得伯父在战场辛苦。这一年,您才是真真切切的受累了。”温以缇说道
顾宏逸摆了摆手,笑着道:“诶,虽说累是有些累,不过我反倒还有些喜欢这种感觉。这人呐,就得是时候远离那些喧嚣和争斗,让自己整个心静下来。”
说着,顾宏逸陷入了沉思,眼神变得有些恍惚。
温以缇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她既不立即回应,也没有过多的表态,只是微微垂眸,神色淡然。
顾宏逸而后也缓缓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开口道:“哎,瞧我说这些干什么!”
温以缇微微挺直了身子,目光坚定地看着顾宏逸回道:“不,伯父说的是对的。人有的时候就应该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就如伯父您远离了那些喧嚣与争斗,方能看清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说起来,一开始我对伯父其实是有些认知偏见,然而,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发现您的确是个品性耿直十分合格的武将。这些日子以来,侄女也的确着实受了您的多多照拂。”
说着,温以缇缓缓起身,再次对顾宏逸行了一礼道谢。
顾宏逸看着温以缇,眼里满是欣慰和赞赏之情。
别看顾宏逸没对温以缇多做什么事,亦或是之后长时间在战场上没回来。
但只要他在这甘州附近,按照他此前对温以缇表达的亲近,便能压住许多心怀不轨、蠢蠢欲动之人。
至少在她和赵锦年没有合作之前,许多人也都是看在顾宏逸的面子上,给了她几分薄面。
每当温以缇需要帮忙之时,顾宏逸也从未拒绝过。
哪怕这些帮助背后都有着私心,顾宏逸一直想拉拢她,站到同一方阵营。
然而,在温以缇来到甘州的这段期间,真真切切的,顾宏逸从未有过谋害她的举动。
至少,他的确不像是温以缇在来甘州之前所猜测的那样。
温以缇个有恩必报的人,而顾家那些事和顾宏逸本人是不一样的。
这段恩情,抛去一切复杂的因素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温以缇的确得实实在在给顾宏逸道个谢。
“伯父,您可都准备好了啊。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大可与侄女说,我差人给您预备。北方边境如今不比咱们甘州,甘州也算是在大家的努力下逐渐恢复起来。可那边刚吃过败仗,定是什么都缺。且您过去还得收整军心,个个都是麻烦事。”温以缇关切的开口道。
顾宏逸连忙摆摆手,说道:“不必,我没什么缺的。你就别忙活了,侄女。”说着,他示意温以缇坐下,“咱们再好好说说话。”
顾宏逸又开口道:“我今日来啊,一是想着许久没有看望你了。二是…想必你也知道陛下的决定,不久后,我便要带着人赶赴北方边境了。此次一别,怕是许久也不会见了。咱们也算是共同度过了磨难,一起共过事,总是比旁人交情更深一些,你说是吧?”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温以缇轻点着头,“伯父有什么要交代侄女的吗?”顾宏逸又给自己添了杯热茶,不怕烫,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舒坦地吐了口气。
“什么交代不交代的。侄女,你在这甘州这一年,所作所为伯父可是看在眼里。你的确呀是个好官,比那些男儿们做的都好。伯父心里欣慰,总是你叫我一声伯父,我叫你一声侄女,也算是自己人。旁人问起来,我也是自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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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缇在一旁,听见顾宏逸说了许久也不说正题,微微皱眉。
顾宏逸见温以缇这般反应,顿时也收了一些随意之态,神色渐渐变得正经起来。
他微微垂首,轻叹了一声,“哎……侄女,你也知道琦儿要嫁去六王府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