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两个妇人撇撇嘴,各自将手里的物事捂的更严实,眉目间的得色如出一辙。
这边俩妇人抱着东西脚底抹油,那边母子俩的争吵也确实如这边所想的般,在孝道伦理的压制下,已经呈现了一边倒趋势。
王母双手叉腰,怒瞪双目,嘴巴张张合合间,唾沫简直都要喷溅到人脸上。
“……白眼狼的东西,老娘就吃点东西怎么了!老娘辛苦一辈子,怎么就不配吃点好的!现在你们可还没成一家呢,就这么护着她,那以后是想干啥?白眼狼的东西,老娘生你养你,辛辛苦苦将你拉扯这么大,还给你请师傅,学手艺,结果最后你就这样报答我……白眼狼!当真白眼狼——”
王括顺一张白净的脸蛋涨得通红,在这样的语言高压下,还在试图讲道理;
“娘,我没有说你不配吃好的,我意思是咱现在和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此吃用人家的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啊?怎么不合适了?
王母嗓门又尖又利,气势全面压制中,又有自己的一通道理。
“你们两个的关系如今不都摆到明面上了吗?不就缺那么一个订礼吗?二嫁之身哪有那么讲究,既板上钉钉是咱家媳妇儿,那拿好东西孝敬我这个婆婆有何不可?她个不干不净的二嫁妇,本来就低人一等的东西,如果不拿些好东西奉承我,我凭什么让她进咱家门……”
这话说的很明显了,她知道自己这个做法不太对,可她就是故意的。
她在杀对方的威风,她在摆婆婆的大谱,她在教对方低人一等的规矩,她在试探对方的底线到底在哪儿。
王括顺听懂了他娘意思,不由气怒,此时也顾不上伪装小绵羊了,简直恨不得掰着手指给他娘分析;
“娘,你是婆婆,你摆婆婆规矩自是理所应当,可如今实在不是时候,我们俩连订都没订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找事儿,你就不怕人家用一顿饭看清咱们,然后明儿个就和我划清关系——”
“你个混小子瞎说什么!”
王母眼一瞪;
“她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拖油瓶,除了咱们,她还能找啥样的?人家好的能要她!”
能找啥样的呢?
王括顺愣了一下,然后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个衣着体面,气势骇人的高大男子。
应该……能找个那样的吧。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王括顺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
他抿抿唇,男人的自尊心让他无法将这件事说出口,只能权衡利弊后,说出他娘最在意的点;
“娘,你别忘了,人家有钱。”
“……”王母凶狠的表情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