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这几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山民的打扮,可一看就是经常用枪的人,在虎口的特定位置,有经常握枪磨出来的茧子。
“老乡,问一下,这边距离涞源还有多远呢?”
楚天拦下来几人,上前询问道。
俞晓东上下打量着楚天,心想此人不愧是行伍出身,看上去威武阳刚,气势不凡。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好似深潭一般,沉静而冰冷。
俞晓东只是和他对视了那么一下,就有些腿软,总觉得想要跪下来求饶。
他强装镇定,露出看上去憨厚朴实的笑容。
“军爷,不远了,还有四五十里就到了,也就是一天的行程。
不过现在天色不早了,这路不好走,军爷你们还是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出发吧。”
俞晓东当然希望他们停下休息,若是连夜赶路的话,他们就不好动手了。
可若是在这里休息,那便可以连夜动手,将他们劫掠一空。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士兵突然一个踉跄,将马车上的一个木箱扒拉了下来。
那木箱落在地上,便发出哗啦啦的响声,众人一看,竟然是白花花的大洋。
俞晓东一看,跟看见窑姐一样,眼睛都直了。
好家伙,这才一个箱子,就这么多大洋,这些马车上得有多少大洋啊?
楚天冷声道:“废物,捡起来,少一个子儿老子毙了你!”
此时的俞晓东战战兢兢地问道:“军····军爷,我能走了吗?”
“走吧。”
楚天不耐烦地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这边俞晓东带着手下士兵,低头穿过整支队伍,来到一旁树林中,便撒腿狂奔,回去报信。
看着他们离开,楚天这才走过去,拍打小结巴肩膀道:
“小结巴,演技不错嘛。”
小结巴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邱胜凑过来道:
“旅座,他们上钩了?”
“这次百分百上钩。”
楚天非常确定地说道。
随后他观察一下周围地形,高声道:
“弟兄们,今晚在这扎营。”
俞晓东带着手下几个人,一口气跑出去七八里路,找到白云寨土匪主力。
“大哥,看到了,整整一马车啊,都是白花花的大洋啊。”
俞晓东声音颤抖地说着,将自己侦查的过程简单说了一下。
童林听到之后,心想那个年轻的军官,八成就是李靖国的亲弟弟,保定保安团团长李九鹤。
这人也不是什么善茬,看来这次带一千多人过来是对的,不然五六百人还真干不成这一票。
他思忖一番道:
“告诉弟兄们,摸过去,等晚上他们都睡着了再行动。”
童林说完,便招呼一声,身后大批全副武装的土匪们,便跟着一起向前。
他们以为,前面就是一场泼天的富贵在等待着他们。
却不知道大难临头,阳寿将尽。
黑夜覆盖山岭,鹧鸪的叫声,在蜿蜒的山势之间回荡盘旋。
营地燃起篝火,士兵们高声呼喊,举杯畅饮的声音,从公路两侧,传递到周边的密林之中。
白云寨的土匪们,都趴在灌木丛之中,等待着命令。
拿望远镜看着远处营地,篝火旁边围坐的士兵们,正一次次举起大碗,似乎正在喝酒。
“他娘的,李靖国这老东西就是有钱,手下兵喝酒跟河水一样。”
小主,
俞晓东念叨起来。
童林目光深邃,盯着前方道:
“人数不少啊,告诉二当家的,一会儿动手麻利点儿,一个不留。”
他们人数虽说占据优势,可对面若是反应过来,沿着公路布防,稳住阵脚,再向涞源的晋绥军求援,那这块肥肉就吃不到嘴里了。
所以童林决定速战速决,一开始就猛打猛冲,把这伙人彻底打蒙。
这种保安团在野外没有城墙保护,还是在黑夜之中乱战,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得溃败。
只要把保安团赶跑,马车上的财物便都是他们的。
想到这里,童林的心跳也不由得快了几拍。
那可是几十车的财物啊,光大洋就不知道有多少,更不要说是那些金银细软了。
可另一边,楚天带着手下的士兵们,看上去是在喝酒,实际是在喝水。
小结巴打个嗝儿道:
“旅····旅座,我喝撑了,能····能不喝了吗?”
楚天看他圆滚滚的小肚子,哈哈一笑道:
“你小子挺实诚啊,没看我们都是一点儿一点儿喝啊,你倒好,一碗一碗的喝。”
此时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旅座,土匪都进套了。”
那是石头的声音,他和小五带领突击队,已经迂回到土匪侧后方,拦住了他们退路。
邱胜的声音也在此刻传来。
“旅座,我们炮兵团也准备好了,啥时候开整啊?”
“等对面土匪开始动手,咱们再整。”
楚天回应着。
这一次行动,他并分两路。
一路是他带领的主力部队,还有一路,则是胡老六和关二带领的部队,已经顺着小路,去偷袭土匪老窝白云寨了。
现在白云寨只有三四百个老弱病残驻守,几乎是敞开怀抱欢迎胡老六他们了。
半夜,营地变得静悄悄的,偶然还能传来如雷的鼾声。
在黑暗之中,土匪们已经看不清营地里面的情况了,可那交织在一起的鼾声,却是这些人熟睡的信号。
童林知道,该动手了!
“行动。”
他说完,便带着身后土匪,同时从两个方向冲向营地。
却不知道,此时营地里面的四旅士兵们,早就布置好了机枪阵地,就等着土匪冲过来呢。
那些土匪还浑然不觉,以为富贵就在眼前。
就在他们靠近营地的时候,却突然看到眼前一阵阵耀眼夺目的白光。
这些白光一团一团的,在前面升起来,像是一颗颗太阳,将四周照的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