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则带着二傻到了县衙后堂,想会会此间县令,可茶已经喝了几盏,还不见来人。
阿虎有些恼怒,喘着粗气表示不满。
李悠觉得有些好笑,稍加安抚。这二傻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也知道如此做派是怠慢自家公子。
他也不是没脸没皮之人,既然这涿县县令晾着自己,那也没必要再待,从袖中抽出曲辕犁图纸,平铺于案,蘸水留字。
“民之所利,望乞余心,君之一念,民之一穗。”
留下十六个字,起身就走。
李悠刚踏出房,府衙兵丁急匆匆走出,抬着案台,绕门进了隔壁房间。
屋中一老一少,老者须发斑白,身穿文士袍服,一身正气,不怒自威。
老者名唤卢植。
被后人与皇甫嵩、朱儁并称汉末三将,是个真正的大佬,不过结局并不好。
青年面如冠玉,长相十分俊美,同样气度不凡,双目炯炯有神,肩宽体长,孔武有力。
此青年名公孙瓒,字伯圭,也是现在的涿县县令。
师徒二人看过曲辕犁图纸后,又看向书案留字,皆是沉默不语。
公孙瓒感觉怠慢了李悠,一拱手,带了些许情绪说道:
“敢问,老师为何让弟子晾着他,避而不见。此人有礼有节,束发之龄有如此成就,必是人中翘楚,弟子也想结识一番。”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卢植扶须摇头:“伯圭啊,你可知此人是谁?”
“还请老师解惑。”
“乃是我老友蔡邕弟子。”见公孙瓒一头雾水,摇摇头,说出心中顾虑。
“这曲辕犁,数月前朝廷已知晓,但此农耕利器,并未发行天下,原因为何,想来不必由为师多说。”
这话说得意味不明,能解读的太多了。
“伯圭,此图纸需好生利用,不可怠慢。你也可以借此东风,以揽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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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踱步,看着窗外景色。
“君之一念,民之一穗。说的好啊!”
“此子胸怀百姓,有卫国之心,你二人颇为相似。”
这话说得有些含蓄,前后加起来,公孙瓒也听明白了。
二人同样师出名门,也有同样志向,但公孙瓒现在身份名望都低一大截。
李悠若开口招揽,公孙瓒很有可能答应。
他卢植的弟子自有一番作为,这无关其他,只是傲气使然。
如果李悠知道卢植这么多心理活动,不得不说一句,您老人家想多了。
公孙瓒有自己的傲气,李悠也有一套行事准则。
对于公孙瓒,李悠自然不会开口招揽,虽然志向相投,但三观不合。
现在的公孙伯圭声名不显,还是一个被家族看不起的庶子。
李悠又抢了他一些辽东机缘,在辽西还能不能崛起成为后世的白马将军,犹未可知。
出了县衙,直接回驿站。
路上百姓见之,无不笑脸相迎,送了不少瓜果蔬菜。
李悠也吩咐二傻一一给钱,只多不少。
也偶遇了好几个世家家主带着府中千金出门游玩的,每个都很热情,推脱不掉,只能找了家酒肆落座长谈。
越谈人越多,怕是这涿县大小世家都“巧遇”了个遍。
不少女子拿着刀扇,半遮半掩,递上香囊。
即使表明自己已有婚约在身,也有表示可以为妾的,搞得李悠很是尴尬。
还好有二傻在,虽然被十几个丫鬟围着说好话,但二人始终未动摇半分。
一直到日暮,假装喝得大醉,才得以脱身,被二傻抬回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