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表舅。”陈藿在陈家行三。
他记忆里的梁聿还是几年前瘦瘦小小,头发枯黄的毛小子,都已经是冬日却还穿着一件麻布做的薄袄子,怀里抱着一个还是襁褓之中的弟弟,后头还背着一个才不过二三岁还挂着鼻涕嗷嗷哭的弟弟。
就算他想客气,都只能找出一句“懂事”,真是找不出其他可以夸赞的地方,哪像今日,小少年站到他跟前,他陈藿虽然读书不多,脑中也立即浮现了“气宇轩昂”一词。
“可是大郎?”陈藿上前拍拍这许久未见的表外甥,若是大郎的话,今年才不过十二吧,这个头都快赶上他那十七岁的儿子了。
“是我。”梁聿任由陈藿打量自己。
“你一来,陈蓟就去后头喊我了,陈蓟你刚才应当见过了,他便是我的大儿子,家中排行三,喊他一身三表兄就是了!他去后头请你舅公了,都是自家人,同我去后头,你舅公在后头等你呢,我们边走边说!”
陈藿握住梁聿的手,把这有几年不见的表外甥往后头制药坊带去,梁聿在长辈面前还是十分稳重乖巧,说话做事都是进退有度。
“思安可是你父亲给你起的大名?这名起的不错,你父亲不愧是读了这么多年书的读书人!”
“思安是祖父给起的大名,他老人家去世前,给我们三兄弟都起了名字,我得了思安这个名字,二郎是思珪,三郎是思璋。”
“珪璋,可是我意正麋鹿,君材亦珪璋的珪璋?”
“正是这二字。”
“极好,你祖父也是文才轩昂!”
“不过他老人家没料想到父亲得了六个儿子,四郎他们的名字还得劳烦父亲来了。”
“你父亲青出于蓝,无论他起,还是你祖父起,都是极好的!”
这舅甥二人一路走,一路客套闲聊,不一会儿功夫已经到了制药坊的待客厅。
陈老舅公脚程不慢,陈藿带着梁聿到时,他已经在待客厅坐下了,陈蓟也已经泡好了一壶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