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梁聿这一身值不少钱的行头上, 牙行中人办事格外的麻利, 梁聿和团圆两人悄悄话还没说了几句,中人打头捧着几张契约, 后头或许是仆人或许是学徒的小子手捧着笔墨纸砚前来伺候。
“小郎君请。”打梁聿进来, 这中人的腰就没彻底直过。
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梁聿在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的墨都沾上了, 梁聿却坐在原地纹丝未动, 对着团圆使了个眼神,团圆便立刻上前,在契书上签下了“何文山”三字。
那中人瞧了一眼, 只道这名字便是梁聿的名字,送人出去时便带姓称呼了一句“何小郎君”, 却不想得来梁聿诧异一眼还有团圆的一瞪眼。
“我家郎君可不姓何!”契书上签的是他的大名,又不是郎君的!
“这……”可不就尴尬了吗?
中人往日巧舌如簧的这张嘴此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尴尬,而就他踌躇的这片刻,梁聿和团圆已经一前一后撩袍出了牙行的大门。
最后他也只得远远追上去喊上一句:“小郎君走好,下回再来!”
梁聿与团圆和来牙行的一客人错身而过,观那人衣衫便知再文雅不过的一书生了。
虽不认识,但同为读书人,又迎面碰上,梁聿还是同他点点头,也不用互通姓名,便算是双方招呼过了。
送走梁聿的中人还在门口站着,此刻正好迎接这位新的客人。
这书生应当是与中人还有几分交情,两人前后往牙行里去时还闲聊了几句,中人在这些达官贵人面前约莫是习惯了扮演个小丑的身份,便把刚才自己叫错了人姓的事当个笑话同书生说起。
书生也是个会说场面话的,站在中人角度说了几句话,才把话锋转到方才错身而过的小郎君身上。
“我瞧他腰间革带上的玉铊尾雕的是小篆的“梁”字。”书生是个博识多才的。
“那么说来,这位小郎君姓梁?!”这个姓却是把中人一惊。
书生点头,“应当没错了,我瞧他腰间系的那块玉佩,应当是来自禹州平云坊的大匠人,他又姓梁,那应当是来自禹州梁氏没错了。”他语气淡淡,却连同这小郎君的背后家族都给猜测了出来。